“……谢了。”路秋焰看向两手空空的虞商。
虞商:“这些够你吃的了,我就不买了。”
“哦。”
田阮问:“还有多久发车?”
“一小时二十分钟。”
“我先吃个苹果,帮你减轻负重。”田阮渴了,正好拿一个苹果啃啃。
路秋焰和他一起啃苹果,咔嚓咔嚓,聊天打屁。
虞商跟个闷葫芦似的,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田阮干着急,“哎呀我想上厕所,我去解个手,你们聊。”
徒留路秋焰和虞商相顾无言,没有泪千行。
路秋焰站台阶上,虞商站台阶下,这个角度很少见,路秋焰比虞商高一点,他纳罕地看着虞商头顶,“你头发真多。”
虞商:“?”
路秋焰不合时宜地想到,头发多,代表毛发浓密,所以那里也……打住。
虞商看着路秋焰,说:“你头发也挺多的。”
“没你多。”路秋焰说。
两人默然,这说的什么话,就不能说点正常的?
虞商思忖须臾,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集训后。”
“我是问,参军后。”
路秋焰一愣,“我还没想过。”
虞商垂下眼睛,“嗯。”
路秋焰心里忽然痒痒的,不禁问:“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回来?”
虞商:“我希望……还是看你自己。人生大事,不该受旁人左右。”
“哦。”路秋焰咬下最后一口苹果,将果核准确无误地抛进远处的垃圾桶,“这事我还没告诉我爸妈,要是他们向你问起,你就说你也不知道。”
“嗯。”
“可能十年,也可能八年。”路秋焰又说。
虞商眼色一动,“田阮说,你没有十年八年才会回来。”
“他怎么知道?”
“不是你告诉他的?”
四目相对,路秋焰仓惶错开视线,说:“田阮每天神神道道的,可能算到了什么吧。”
虞商点头,“他是挺神经的。”
“……”
田阮躲在候车大厅玻璃门的时间表后面咬牙切齿:好大儿,我可都听到了!
距离发车还有二十分钟时,广播里提醒检票,路秋焰拎起硕大的购物袋说:“我走了。”
虞商点头,“嗯。”
路秋焰大步朝侯票厅走去,田阮送到验证口,行李安检时检测出两大瓶刘妈自制冰红茶不合规定,路秋焰将冰红茶取出来,塞田阮手里。
田阮央求安检的小姐姐,好不容易才答应给路秋焰带一瓶,但必须要当场喝两口表示没问题。
路秋焰喝了一口,撑得不行:“还是不带了吧……”
冰红茶被虞商拿过去,当即仰头喝了第二口,就在路秋焰喝过的瓶口。
路秋焰:“……”
田阮睁大眼睛,这和间接接吻有什么区别?
可喜可贺,普天同庆,他的好大儿终于开窍了!
虞商喝完,拧上瓶盖,放路秋焰手里,“去吧。”
路秋焰耳廓透红,哦了一声,拎起行李和购物袋转身就走,头都不敢回。
虞商目送他从电动扶梯上了二楼候车大厅,这才走出去。
天晴日朗,万里无云,好似那些倏然溜走的少年时光。
田阮一开始没什么,走着走着就开始扁了嘴巴,要哭。
虞商扭头看到,没说什么。
最后车是保镖开的,虞商没有坐车,他用另一辆车去了学校,要去忙学生会交接的事宜。
他这个学生会领头人,这学期结束之后便再也不是德音的学生会长,他已经遴选出合适的人选,以后德音的辉煌就靠下一波学生创造了。
田阮去了冬青集团。
看到虞惊墨的瞬间,他就哭了出来。
虞惊墨将青年抱在腿上,哄了好一阵。
徐助理开门进来,又飞快退出去,在门口问:“虞先生,会议取消吗?”
“挪到下午。”虞惊墨说。
“是。”徐助理贴心地在门上挂了一个“正在忙”的牌子。
安妮抱着资料来到门前看到这个牌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靠,又秀恩爱。”
办公室已经没有哭声,田阮眼睫湿润,问:“你推迟会议是不是不好?”
虞惊墨:“世上不好的事多了去了,但你不哭,对我而言是最大的好事。”
田阮:“我不哭了,你去开会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