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珈叶抬起眼看温贤宁的脸色，平常养尊处优惯了，身边围的人嘴里全抹了蜜，从来没挨过别人的白眼，他一定觉得不好受吧！ 她点头，点头，再点头。 唐珈叶吃了两颗，摇头，“我饱了，大叔，你吃。” 然后直催他吃，他也吃了三颗，她从口袋里抽出面纸给他擦手，两个人就躲在门卫室外面的屋檐下。 “疼么？”他想把纸巾找垃圾桶，可找了半天没找到，只能扔在草丛里，然后过来握她的手，其实他的手也冷掉了，毕竟海边的风野，又是冬天，他外面是大衣，不象她是厚厚的羽绒服。 他戴上手套后，过来把她重新搂到怀里，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他咬了咬牙，“老婆，你在这儿等着，我马上回来。” 唐珈叶听得真切，她不知道温贤宁此刻什么表情，估计应该是难堪吧，，他在外面从来是给别人脸色，哪有一次别人给他脸色。 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在肆虐的声音，唐珈叶小脸埋在围巾里，眼睛里热辣辣的，有什么液体快要冲出去，这是温贤宁吗？ 他不是，他不是…… 门卫让她进去了，那他呢？他就在外面蹲吗？ 温贤宁转过脸来，心疼地擦她脸上的泪水，“老婆，乖，别闹！” “厂里的规矩你又不是知道，上次放了个人进来，把我们两个月的工资全扣光了，这一次要再扣你要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呀？” 瘦门卫伸头看看外面的唐珈叶，“行了行了，看这小姑娘怪可怜的，让她进来。” “嘿，瞧瞧，不进去拉倒！”胖门卫本来就是担了风险的，见此情景把门哐啷一声拉上。 “我也不怕……”唐珈叶低下头，一下子把脸埋在他怀里，“大叔，对不起，是不我不好，来之前没有好好考虑好。我以前每次来玩的时候，都是住萧燕家的，没想到她家半年前搬了。” 说着，他又搂她去敲门，唐珈叶反应快，拉住他的手，“大叔，不要去求他们，我不要你求……” “男人膝下有黄金，谁要说下跪啊？进来！”那胖门卫的声音陡然传来，又在门里朝他们招手，“我是服了你们了，这么恩爱。看你这老公就是个痴情种，今天就做回好事，现在这种夫妻算是少见……” 道了声谢，温贤宁把水杯先给唐珈叶，然后才是自己再喝。 “笑你啊，刚才真傻，居然还说要给人家下跪。” 她毫不犹豫，用力点头，“信！” 唐珈叶，你离计划又进了一步！ 两个人坐在长椅上，对面也有一张，温贤宁拉过来，拼成一张窄小的，门卫又从外面搞来两件厚大衣，给他们当被子。 “不要谢我，还是谢你这老公吧，要是我和我老婆今天是你们俩，我还真拉不下这脸求人求成那样！宁愿在外面找个角落挨上。” 他，好象对她真的是疼到了极致。 小小的唐珈叶缩在温贤宁宽大的怀里，拿小脸蹭他，“大叔……” “大叔……” “没什么。”她吸着气，情不自禁地在他怀里闷声开口，“大叔，你真好！” “不是，我是说你今天的举动让我感动，谢谢！”她说得真诚。 她软软靠在他怀里，让他亲个够，到最后他手不规律起来，从她衣服里钻进去，去揉弄那右边的一团挺翘。 “我知道。”他呼吸渐渐重起来，揉完一个又去揉另外一个，稍微满足了一些才撤出手，“哪天我进医院，一定是被你憋的。”是快了吗？后天就能回家。” 她埋在他怀里沉沉睡过去，然而还是醒过来了，因为她仍是摆脱不了梦魇，这一次又是一个恐怖的怪梦。 听到人的说话声，回声太大，听不太清，周围一会明一会暗，四周墙上有什么东西忽隐忽现，依稀看到好象有些象刑具。 因为墙上到处挂满人头，有的人头披头散发看不出脸，有的看得很清，全是昔日和她在同一个班的高中同学……而那声音也清晰起来，从一堆头颅从浮了出来，是温贤宁，他张着嘴大笑，放肆的笑…… 僵着身子瞪大眼，温贤宁抱她抱得紧，只能勉强看见他熟睡的半张脸，那梦中从头颅中出来的面孔与他完全重合，只不过一个在狰狞血腥地笑，一个在平静中睡。 终于，外面门开始有响声，温贤宁睁开眼睛，那瘦门卫在门外提醒说天亮了，要他们赶紧离开。 出去却又傻了眼，外面在飘着鹅毛大雪，天空阴沉灰暗，更不要说什么看日出了。 “谢谢。”唐珈叶接过来，看温贤宁一直在怔忡，撑开雨伞笑了，“大叔，我们回去吧。” 她摇着小脑袋，蹦蹦跳跳，“我觉得挺好啊，整颗地球又不是这里才看得到海，看得到日出，别的地方也有。” 唐珈叶掩饰地弯唇笑，“没有啊，大叔的怀抱最暖和，我睡得可香了，可能被这满世界的白雪给照的吧。” 被她扔过几次，他突然放下自行车，也捧上一大捧雪揉成雪团往她身上砸，一时间两个玩起了打雪仗。 好久了，好久他不曾这么笑过，从肺腑里发出来的笑，好久不曾有过！ 两个人在这冰天雪地里拥吻，彼此吸着彼此的唇、舌，象两个贪婪的者，拼命去吸对方嘴里的津液。 一直走，不停地走，她偎在他怀里，他右手握着自行车，左手搂着她，两个人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走。 是啊，两个人，如果这世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该有多好，温贤宁被这心底里骤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很快又镇静下来。 “小乖乖，我……”他握紧手指，用最后一丝微弱的意志力仍是没忍住，“我爱你，小乖乖！你爱我吗？” “真的？”他发现自己说这三个字并不困难，隐隐又在期待她的反应。 这又是一个到热血沸腾的吻。 嫣然，更不可能知道。 奶奶招呼他们进屋，给他们拧来热毛巾，又端来热饭热菜。 一转身，那丫头居然不见了，他暗骂一声，往前屋跑，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唐珈叶正和隔壁大婶在聊天。 “一年前。”温贤宁这下出现及时。 隔壁大婶是个直性子，打量起温贤宁，长得仪表堂堂，不禁笑了，“唐三有神气啊，嫁的老公挺好看的，你是做什么的呀？” 温贤宁也不辩解，只要让别人知道她是他老婆，其余的无所谓。 “我前些天在地里好象看你和小雷在村子口的河边，你们俩干什么呢？” “这雷小允不是个东西，好多姑娘被他骗到手，你可别被他花言巧语给蒙了……”隔壁大婶一讲话，发现温贤宁也在，忙住了嘴，改聊别的。 “爷爷，我大了，都结婚了，压岁钱不要了。”唐珈叶摇头。 爷爷奶奶互看一眼，欣慰地笑笑，收下了，看着如今成家的唐珈叶感慨起来，“这一晃眼，我们孙女都长大了，想当初她被抱回来的时候，也就那么点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