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珠听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她轻声把曾经听到的话说给李安容听:“安容,可我之前听千秋兄长说过,驿卒不一定是归亭长管。”
“嫂嫂,那是一些个别情况,我曾听陈显说过,宋河亭是包含邮驿在内的,要不然怎么能说陈叔父从陈家亭调到宋河亭说是升呢,宋河亭不仅有车递还有马递,是附近三四十里内规模最大的亭。咱们大汉的邮驿基本上是五里一邮、十里一亭、三十里一驿,宋河亭这么大,肯定是包含邮驿的,你就放心吧。”李安容继续开解宋云珠。
宋云珠听完,回头望了一眼高大的宋河亭院门,稍微心安了一些,然后和李安容返回宋屠夫的肉摊位去买猪肉。
陈安世直接走进敞亮的驿室,拿起案上的竹简扫了一眼后随意的问恭敬站在一旁的驿卒:“王甲,都可登记清楚了?”
“陈亭长放心,卑职都登记好了。从早上到现在,一共是有五人过来往西郊营寄东西,除了信外,其中有两人寄了衣物,一人寄了三十钱。”王甲边说边指着竹简上登记的内容给陈安世看。
陈安世顺着王甲指的位置,看到清楚的登记着:元狩二年腊月庚辰日五井里伯辛目李安容、宋云珠寄竹简五片、温褥一件给西郊营骑二十一营房李安河。
“陈亭长,这个有问题吗?”王甲见陈安世一直盯着一片竹简,略显慌张的问。
陈安世闻言笑着摇了摇头,把竹简递给王甲后直白的讲:“这个没有问题,不过,这是我家侄儿给他兄长寄的东西,你说他跟我见外不见外,明明住的没多远,可以顺带让我捎过来,却还要大老远跑过来寄。”
“陈亭长,可能是他知道你忙,不想添麻烦。卑职还记得那个少年郎,温文尔雅、言语不俗,一看便是个读过书的。”王甲抱着竹简,笑眯眯的跟在随意查看布袋的陈安世身后讲。
陈安世闻言笑着夸王甲看人很准,说李安容就是在乡塾读书,随后转过身看着王甲讲:“还请王驿卒多操心一下,让那些东西一个不少的到营里。”
王甲见陈安世着重强调了“一个不少”,忙大笑着表态:“陈亭长尽管放心,把东西一个不少送到西郊营,本就是卑职的责任,即使陈亭长不说,卑职也是要随时恪守本分。”
陈安世对王甲的识时务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与王甲闲聊了几句后离开了传室。
王甲望着陈安世的背影擦了擦额头,赶忙把藏在几个麻袋下的写有李安河名字的包袱重新放进布袋里,心里同时纳闷陈安世在何时有了个姓李的侄儿。
宋云珠买了两条猪肉,一条交给李安容带回家,一条自己拎着去榆树里,半路上遇到了一队送葬的人群。
虽然太阳高悬,可宋云珠还是被从卷着的破旧的草席中耷拉下来的两条皮包骨的胳膊吓了一跳,她慌里慌张的往榆树里快跑,即使被高低不一的积雪绊的趔趄,也不敢停下来。
宋万年见宋云珠喘着粗气、满脸惊恐的倚在院门口,忙把她拉进院子柔声问:“云珠,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告诉阿翁,不要怕!”
受到惊吓的宋云珠顾不上回答宋万年的问题,紧紧的拽着宋万年的胳膊不说话。
“不要怕,告诉阿翁,到底怎么了?”宋万年边说边拿过在宋云珠手中摇晃的猪肉递给跑出堂屋的宋伯吉。
王氏和宋仲昌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王氏见宋云珠面色苍白,也跟着慌了起来,尖叫着不停摇晃神情呆滞的宋云珠。
宋仲昌也学王氏的样子搂住宋云珠的腰哭着问到底怎么了。
宋家顿时乱作一团。喜欢汉时月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