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既已言及于此,能否容阿瞒将不敬之言都说完。”
“唉,只怪为父平日太过骄纵于汝,也罢,汝可尽言。”
“昔日阿瞒不愿太学就读非为其他,只因不能融于其中,盖因世家子弟皆视某视我曹氏为.为阉党耳目鹰犬,想必父亲为官亦有所感。”曹操抬头看了看曹嵩,见他十分平静没有斥责之意便继续说道:“士族清流与阉党早已势成水火,阉党之权必倚之于帝且只在宫中,虽一时盛极掌控朝局恐亦是天子之谋不能长久,而偌大汉土多由世家清流豪强等联袂治之控之,故即便父亲官至三公,若不得其认可,我曹氏便不易恒旺”
“胡言!若是照汝所言,我曹氏岂无出头之日!”
“阿瞒亦曾为此沮丧,然近日所闻之事,儿细思之后却豁然开朗,确有一途大可扬我曹氏声威!想当年卫、霍、龙威军功立世,田、吕以富入朝,曹氏若得数人拓边破敌、掌军封爵,且族中商队店肆遍地、钱粮满仓,父亲试想何人敢等闲视之.而此途之关键便是战事将起,无战则无功、无战则不需财。”
“掌军之人不难寻,钱粮土地亦不难求.然则战在何处,某观近日纷争皆于庙堂之上,中常侍等尽在雒阳一城又无军权怎会有战,即便鲜卑乱北,亦不长久,遣一偏军破之足矣,余皆相安何来战事?”
“父亲不可小觑那檀石槐,据闻其掌权鲜卑不过十数载便聚骑十万,声威如日却隐忍至今,一朝发动便势不可挡,如今却遣使求和,绝非少谋之辈,而天子积此巨财必有回应,还有一方儿已察之数年,此后三方定然大战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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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洲台北龙威府,欧阳奇从梦中苏醒,这梦很长很长,只是梦到什么他却不怎么记得了,乱七八糟的影像让他有些头疼,唯一清楚的只有那张父亲不甘的脸,对,只有这张最近经常出现在他梦中的欲言又止的脸。
“真想你啊,父亲!”欧阳奇边揉着太阳穴边喃喃道,说完便有数个仆人听到声响端着器具走了进来
“报,二公子回府,闻君侯起身,欲来请安。”梳洗完毕欧阳奇精神了不少,正欲召集众人议事就听到下人禀报。“也罢,唤他去前厅相见吧。”
“父亲无恙,灵心甚喜,望父亲多多保重!”欧阳灵进门便跪地叩首道。
“你我父子不必如此,听闻你从江南返回,所谋可有进展?”对于这个文弱寡言的次子,欧阳奇一向是比较放心的,虽然武力方面似乎天分不足,但胜在从小机智过人……洞察人心、处事决断都远超他的两个兄弟,行事也成稳老练从不出格,近年来交代的事也都能很好的完成,对自己长辈、兄弟也是没话说,只是这次竟然会跟着他大哥欧阳君改变府中大略,这倒让欧阳奇有些奇怪。
“父亲怎知儿知错矣,望父亲责罚”欧阳灵跪着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随后迅速的再次叩头认错乞罚。
“起来吧,此事是你兄长主张.我都知道的,江南那边情况如何?”欧阳奇感觉到儿子的胆怯反而露出了笑容,不紧不慢的问道。
“孩儿过海后巡视核查了江南基地各项事宜,以为虽有小疵,但总体尚佳,后亦安排了往后半年之要务,并核算所需财资上报樊老.”
交待完常规事务,欧阳灵停顿了一下,看了欧阳奇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于归来前,孩儿见过孙文台并试探其心,以为此人虽有犹疑,但若他日府中势大,收之不难。”
“哦?你是这么看的,那你兄长扶植太平道欲提前起事,你怎么看?”欧阳奇依然微笑着问道。
“兄兄长提前行事,孩儿以为有利亦有弊,总的来说应是利大于弊”看着微笑的父亲,欧阳灵心中却是一寒,随后又是翻江倒海。
又来试探我,每次大事都要试探我,即使我做得再好,即使我一直循规蹈矩如履薄冰,即使我比任何人都孝顺你,即使我已尽力辅佐他,你都要习惯性的试探我,就怕我有争储之心……
不就因为我是次子吗?不就因为我出世晚些未曾得见祖父吗?不就因为祖父认定他为世子吗?他和老三除了有些蛮力,哪里比我好?那祖父不也说过能者上庸者下吗?
“灵儿但说无妨.”
“孩儿以为太平等人恐非实心归附,此时扶植他日或有变数;且汉庭虽昏聩糜烂,但多年所积未曾消耗,天下亦习惯刘氏为尊,而府中准备尚未完全,如今起事恐甚为不易.不过今岁鲜卑复起,气势汹汹,若再太平乱起,又有异象频显,亦为起事良机固孩儿乞往朱崖郡开地植稻,此处与夷州相同,亦是一岁两至三熟,他日兄长若有不顺,此处所产当为臂助,不知父亲以为如何?.”这是他早就想好的方案和说辞,既然你们都看好欧阳君,那大家拭目以待吧,我命由我不由天!
“嗯灵儿之见确是有理,你舟车劳顿且回去歇息,明日一同政事厅议事”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