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戏谑的眼神看向他们:“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不敢的事情自有人敢做,我们大荒村的人敢,我们也怕死,但是我们更想活。泼皮挑事,我们打了泼皮,不怕巡吏和他们合污,更不怕巡吏抓人,公道自在人心,你们可以不帮忙,但是你们不该落井下石,作伪证,与泼皮污吏同流合污,你们宁愿帮伤害过你们的人,自愿与他们为伍,只是因为你们害怕被打击报复,说你们是孬种都是轻的,你们枉为人!”
李丰的话字字击打在他们心中,他们与那些泼皮污吏有什么区别!
“对不起!我们错了!”
好些商户,鱼贩和渔民眼中蓄满泪水。
在这个吃人的世道,他们若想活下去,不得不违背自己的良心。
那天的事鱼市的商户,鱼贩,渔民人尽皆知,夏东打窜天鼠,宋江随后带人二话不说就把人带走,他们也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段时间卖鱼队一来,没人买他们的鱼,他们的鱼没有卖鱼队的新鲜,卖不上高价,心中存了怨恨,铁柱和夏东被抓,当时看着心中也解气。
张捕头暗自摇头:让这些商户,鱼贩,渔民认错不是难事,难的是他们愿意去作证,李丰说了这些都是白搭,还不如不说!
“他奶奶的,哭有什么用!”
李丰跳下大石,大步跨到一位瘦黑的老渔民面前:“你在这鱼市卖了多少年的鱼,被抽了多少年的佣?”
老渔民一身破麻衣,赤着脚,骨瘦嶙峋,看着像狼一样的李丰,哆嗦着道:“我一辈子以捕鱼为生,在这里卖了四十年鱼,隔天来这里卖一次鱼,每次二三十斤,少时被抽一百五六文,多时被抽二百五六文。”
李丰恨铁不成钢,气愤道:“折算下来每次最少被抽二百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卖了四十年,你算过四十年你被抽了多少钱么,被抽的这些钱你可以建房子,买米,买肉,这些你都算过吗?”
老渔民双眼泛泪,摇着头,他知道这些年抽的肯定不会少,他不会算,也敢怒不敢言,只能老叫本分的上交。
李丰道:“一次二百文,二天一次,一月就是十五次,就是三贯钱。一年十二个月,就是三十六贯钱,四十年就是一千四百四十贯钱,这一千四百四十贯钱在四方城都能买一座三进的房子,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什么,一千四百四十贯钱,我活了一辈子勉强搭了两间房,至今孤身一人,连媳妇都不敢娶,跟着老娘过日子,一辈子没攒到二十贯钱啊!”
老渔民如果之前是惭愧掉泪,现在为自己嚎啕大哭:“开啊,呜呜呜,他们简直不是人,他们怎么能抽取这么多的佣,他们比恶魔都狠啊!我连媳妇都不敢娶,老娘为了我的事哭的眼睛都瞎了,他们太狠了,就是一群魔鬼!”
在场的渔民惊愕愣在当场,没想到经年下来,渔霸抽的佣足以让他们过上富足的生活,如今他们还在泥沼里苦苦挣扎。
商户更加咬牙切齿,他们被抽的佣可是渔民的双倍。
他们长期在鱼市经营,这样算下来,他们人人也能当上富户财主。
李丰抓着一个年轻的渔民:“这位小哥,你在这鱼市卖了多外的鱼,渔霸每次抽你多少的佣?”
小渔民更急:“俺不识字,只知道卖鱼攒钱娶媳妇。一般是三天来一次,一次卖二十斤左右,少的被抽八十文,多的被抽三百文,俺来这卖鱼有五年了,你是文化人,快帮俺算算,他们到底抽了俺多少钱,这可是俺辛苦得来的啊!”
李丰继续道:“你的也按一次一百文算,一个月大约一贯钱算,一年十二个月就是十二贯,五年就是六十贯钱。”
年轻的渔民咬牙流泪:“六十贯钱,俺娘就不怕俺娶不上媳妇了,被抽了六十贯钱,俺娘愁得头发都白了,连媳妇都不敢帮俺讲啊!”
“这些杀千刀的泼皮污吏,贪了我们多少血汗钱,他们这是不给俺们活路啊!”喜欢寒门引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