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为何要做这事儿啊!”
“这还不明白吗,这些日子,他们这帮无良奸商,挣了多少钱,如今瞧见卫王殿下运米来了,急了呗!”
“嘶,这狗日的,自己挣黑心钱挣上瘾了是吧!”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刘员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自己来划破这个米袋,固然可以看到这米袋里面是不是装的真的米。
但若真的装的米,他承受不住这个后果啊!
想到这儿,他还未散去的酒意瞬间化作冷汗从他的脊背之中渗出,“军爷,军爷,这是个误会,在下只是不小心。”
“哦?不小心就能在本王的米袋上,划出这么大一条口子?这倒是奇观了啊!”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刘员外的头顶响起,当他听见本王两个字的时候,瞬间魂飞魄散。
“把他拉起来!”
卫王一声令下,然后看着如死狗般被拎起来的刘员外,手中把玩着那柄匕首,“你手持利刃,接近本王的护卫,是想要行凶谋刺吗?又或者你不是想要谋刺本王的护卫,你的目标就是本王?”
刘员外在这一刻仿佛听见了太爷太奶在虚空中的跳脚大骂,魂都要吓没了,“殿下,冤枉啊殿下,小人只是想划破这个袋子看看里面,不是要行凶啊!”
卫王眉头一挑,“哦?那你就是承认你蓄意损坏赈灾粮食咯?”
刘员外一愣,这一口锅,他九族加一起恐怕都顶不住啊!
清凉居楼上,陆十安笑着道:“若是马有昌和林满就是要当缩头乌龟不出面,你当如何?”
齐政笑了笑,“不站出来,咱们就顺势立个典型,抄了刘家,也能赚个盆满钵满。站出来了,咱们就顺势展开下一步的事,卫王殿下既然出面了,他的面子总不能不值钱吧?”
“卫王殿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马有昌终究还是站了出来,故作不知地开口道。
没办法,在这一刻,刘员外就是他们团伙的人心,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卫王挑了挑眉,将手中的匕首递给马有昌,“马巡抚觉得,他这是想要做什么呢?”
马有昌面色一板,怒视着刘员外,“刘员外,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吗?你以为这些米粮是你们米行的生意之争吗?”
刘员外到底是不傻,被这么一点拨,当即如梦方醒,朝着卫王磕头不止,“殿下,小人的确是以为哪家米商拉来苏州城的米,想来查看一番它的真伪品质呢,真不知道是殿下的赈灾粮,更不是要故意损害赈灾粮食啊!”
马有昌自然知道,既然卫王出面了,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了事,但这刘员外还是得救一下的。
他当即怒目而视,“不是故意就行了吗?你要知道,这是赈灾的粮食,是殿下的一番心血,是灾民的活命之本!你为灾民做过什么,你只是在挣钱,在本官眼中,你卖一百袋米挣来的钱,都比不上被你损坏的这一袋!”
这番话,落在周遭不明所以的百姓眼中,就是青天大老爷对无良奸商义正辞严的申饬,但听在刘员外耳中,便悄然为他指出来的一条明路。
他连忙对卫王喊道:“抚台大人教训得是,殿下,小人一时鬼迷心窍,破坏了殿下的心血,愿以百袋精粮赎这一袋之罪!”
马有昌看向卫王,却见卫王冷漠的神色没有一丝改变。
他当即暗骂一声,终于第一次朝卫王低头道:“殿下,刘员外一时情急,不知道这是殿下赈济流民的粮食,情有可原,不如让他赔偿两百袋同等粮食,以儆效尤?”
卫王的脸色柔和下来,“马大人开口了,本王怎么都要给这个面子。既然如此,两百五十袋粮食,此事就算了,也算是给你们这些掉进钱眼里的人一些教训!”
刘员外如蒙大赦,也不计较两百和二百五的区别,连连点头,承诺自己马上就将粮食运过去。
目送着刘员外连滚带爬毫无形象地离开,卫王扭头看着马有昌,开口道:“本王正要寻马大人,既然马大人已经来了,不如就陪本王走一趟吧。”
马有昌心头一惊,本能感觉到不对,不动声色地问道:“殿下这是要去哪儿?”
卫王笑了笑,“本王奉命巡抚江南,到了苏州之后,在文会上见过了苏州文华,前些日子清理冤狱,又对苏州府衙的工作有了了解,不料接下来都被流民之事束缚,如今既然腾出手来了,本王还是要各个衙门都看看的。”
马有昌心头的不妙之感愈发强烈,“不知殿下,打算去哪儿?”
卫王微微一笑,吐出三个字,“织造局。”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