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穆罗也举起茶碗与陵渊的茶碗轻轻相碰,说道:“悍勇之神,佑我北戎。” 嘉恪表现出一副生无可恋之态,宫中传言长公主夜夜哀泣,在宫中供奉的先皇灵位前哭诉自己命途多舛,不得善终。实则暗中建造了三个猛兽状的机关兽,一狮一虎一豹,隐藏在陵渊安排的宫中不起眼的偏殿内。 陵渊笑道:“只是想多知道些殿下的喜好罢了。再者说,殿下从前大婚都没自己挑过婚仪安排布置吧?一应所需都是礼部拟定,殿下大概也没在意?如今有机会可以随意拣选,何不按照自己的心意快活一回?” 按照自己的心意? 陵渊笑道:“挥霍北戎和大烨的银子,肆意要求些能把两国礼部耍得团团转的物件儿,让只给殿下区区一个皇子侧妃之位的南楚看看,殿下无论何时都被竞相争抢,雍容万方。” 区区皇子侧妃之位,对一国长公主来说,确实是实打实的屈辱。当年她也曾因此痛斥澹台璟涛丝毫不顾她和大烨的颜面,但澹台璟涛只冷冷说“这都是为了大烨”便不置一词。在她抵达南楚后,又因此受尽了白眼和鄙夷,毕竟本国都不在意的长公主,还指望敌国在意吗? 但眼前这人,在为她找回颜面。 “因为在殿下身边常感欢愉,微臣……不舍放手。” 嘉恪看向陵渊,恰逢他正含笑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嘉恪很想问那夜的话到底有几分真意。 嘉恪收敛好了情绪,说道:“那就先让北戎送十颗‘北地弧珠’来吧,至少拳头大小;再让大烨的礼部去寻五株‘琼枝玉叶’,孤要带着去往异国他乡,以慰思乡之情。” 陵渊笑道:“是,微臣领命。” 陵渊觉得这个明冉倒不像看起来那般不通人情世故,为他说几句话倒也不枉。然而很快沈放就来报:“干爹,那个明冉趁着巡逻的功夫堵到了嘉恪殿下,在花园中畅聊了好一阵呢。” 听话听音,沈放继续说道:“隔得近了会惹嘉恪殿下不悦,儿子也就没听太清楚,倒是见着嘉恪殿下一直在笑,很是欢喜的样子。”说完他看了一眼陵渊的脸色,故意板着脸揶揄了一句,“呸,什么东西,若不是干爹提拔能当上禁卫首领?儿子这就去押了他尝尝缉事司的刑狱!” 沈放摸着脖子缩头,正色道:“儿子不敢,儿子就是看不得他那个讨好殿下的样儿。” 沈放品了品这句话,说道:“是,那儿子以后绝不多言殿下跟谁交谈。” 沈放头一次没有因为陵渊让他滚就害怕求饶,而是干脆地行礼,笑道:“是,儿子立即滚,干爹放心,殿下那边就是一只蚊子飞过去,儿子都会来禀报的!” 礼部官员倒是很快送来了“琼枝玉叶”,但只有一株,并且表示目前只能找到这一株,望嘉恪殿下海涵。嘉恪自然是没给礼部官员好脸色,但私下里很喜爱这盆琼枝玉叶,还调了一个非常会侍弄花草的小太监专门伺候这盆花。 陵渊笑了笑,说道:“使臣这是怎么了?突然开始怀疑嘉恪殿下掌握机关术的真伪?不是你说她定然会修?本座还猜想史那晴公主一定是查得很仔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