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也不明白,从前也遇到过从苦难波折中艰辛站起的人,为何没有如今这般挂怀? 无法强求,无法推拒。 此时,景妃急匆匆而来。 景妃一路行至陵渊面前,瞥了他一眼就要望内殿走,陵渊手下的宫人自然拦住她,她瞪眼道:“本宫来探望皇上,你们敢阻拦?” 景妃一脸不耐:“本宫没顾上找你,你倒还敢说?什么厌胜,跟本宫毫无关联!你对本宫有恨就想将本宫置于死地,本宫会向皇上禀明!” 景妃强硬着一张脸,说道:“不过是当年在本宫身边伺候的时候,对你打骂多了些罢了,一朝小人得志就挟私报复!” 景妃一惊:“什么?你留着那些东西做什么?”转而又变了脸色,像是不太肯定又有些期望地看着陵渊,“你莫非对本宫还有……” 一番话刺得景妃面色泛白,回避了陵渊的直视。 他重新能行走之后学乖了很多,开始迂回地保护自己。又过了一阵动辄打骂的日子之后,教导他的老太监悄悄对景妃耳语,表示陵渊过于木讷,教他的那些东西他总也学不会,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打狠了给打傻了。景妃回想起年少时认识的陵渊,那个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聪颖温和少年郎,看着眼前这个木讷拘谨的太监陵渊,无端怒气横生,再也不想看见他,很快将他调往当时的皇帝、澹台璟涛的父皇的宫中,做了个粗使太监。 陵渊的升迁令景妃恍然,他成为了她根本无法再轻易动其一根手指的人。之后他无数次与她为难,利用他的职权之便处处给她难堪,但并不致命。起先她还想着也许他对她还有些旧情,毕竟在年少的时日里他们曾经被家族议婚。但后来她才明白,那些没有下狠手的一切都不是旧情,绝不是。 如何玩弄、什么时间弄死,这猫的心里都很清楚。 景妃想明白这些之后觉得不寒而栗,也曾想与陵渊重修旧好,哪怕不能如旧,只要能与他合作一二,看在对他有利的份上,他应当也能容忍自己吧?这宫里不就是互相利用吗? 但如今,他这厌胜的罪名扣下来,是要她的命。 于是景妃稳住心神,声音也放软了些,说道:“从前的事都过去了,督公何必钻牛角尖?往后的日子还长,待本宫有了皇儿,以后说不定还能照拂督公,你说是吗?” 他明明在笑,景妃却感到一阵寒意,甚至莫名认为有他这句话,自己是绝不可能有孩子的。 陵渊随手甩开她拉扯自己的手,笑道:“缉事司办事什么时候轮到旁人指手画脚了?”他脸色泛冷,“景妃娘娘还是先回宫吧,本座下的禁足令,若再敢犯禁,绝不轻饶。” 缉事司督公之威,景妃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