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看了那狱卒一眼,狱卒连忙讨好地说道:“公公放心,小的手上有数,一时半会死不了,怎么也要让他尝遍十之八九的刑具,才好好送他归西。” 沈放往外走着,说道:“督公他老人家满意才是最紧要的。枢节的事,不要对其他人提起。” 陵渊听着澹台璟涛絮叨关于风华无双殿需要更多修缮的事情,已有大半个时辰。从嘉恪长公主往日的喜好到如今的厌恶之处,又说起了嘉恪长公主原本喜食各种肉菜还喜欢饮酒,但现在都不吃了,只喜欢吃以花为原料的食物,酒肉一概不沾了。 陵渊连忙笑着行礼,说道:“有皇上这句话,臣受什么委屈都是值得的。再者,公主殿下要打要骂都是应当应分的,臣不敢有任何怨言也不会有任何怨言,请皇上放心。” 陵渊早已得了沈放的信儿,此时答道:“回皇上,这七个杀手有三个刚被俘时就服毒自尽了,另外四个一直拘着,口风甚严还一直找机会寻死,直到前夜才审出点眉目,”他趋近澹台璟涛,低声说道,“他们提及嘉恪殿下,表明南楚二皇子命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杀死殿下。” 陵渊像是有些不便言说似的顿了顿,澹台璟涛看他一眼,他立即说道:“不敢欺瞒皇上,只是据臣观察,他们在追杀途中对殿下的随身之物毫无执念,而对殿下招招都是痛下杀手,不将殿下置于死地决不罢休。” 陵渊很难启齿又谨慎措辞的样子,低声说道:“从前皇上也听过来自南楚的流言,”他看着澹台璟涛越发不悦的神情,声音更温和了些,“嘉恪殿下在敌国千难万险,斡旋之间难免沾染是非,”澹台璟涛的脸色略缓,陵渊的神情和声音更为柔软,还带着点替澹台璟涛心疼的模样继续说道,“依臣看,这二皇子一心想弄死殿下,并不是为了追回什么机关。” 区区侧妃勾搭太子,不仅是不守妇道,还丢尽了皇家脸面,尤其对于争夺太子位失败的二皇子来说,更是直接扇在了二皇子的脸上,无怪乎他要下死令追杀。 陵渊带着劝慰的浅笑,说道:“皇上,整个大烨都知道嘉恪殿下为国受难,不管做了什么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与谁有染定是殿下故意为之,当然是为了大计的些许小事,但旁人只会看眼前几步,只能看到殿下作为一位侧妃的失德。这南楚二皇子一向性情暴虐又极好面子,肯定是无法忍受殿下这种于公于私的双重背叛。” 陵渊等到了这句话,早已想好的说辞便谨慎地出了口:“近来各位大臣频频上书,纷纷要求尽快验看嘉恪殿下带回来的机关,若能证明殿下带回来的机关确实神奇非凡,不仅能令天下臣民信服,也能堵住反对殿下违制逾矩的悠悠之口。” 这必是要说关于嘉恪长公主的事情了。 陵渊的意外只是一瞬,毕竟眼前这位对那位皇姐的包容和忍耐异乎寻常。那些未经证实的流言在陵渊的脑海中闪了闪,致使他的措辞带了些试探之意:“皇上,恕微臣斗胆,若嘉恪殿下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是否需要调用——”陵渊比划了一个向下“杀”的姿势,那是动用专属澹台璟涛的杀手的意思。 陵渊自是应承下来,不用多问为何要如此慎重地保住嘉恪长公主,即便问了,皇帝也定然是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加上骨肉亲情的解释。基于此,陵渊状似随意地试探了一句:“微臣找左将军商议一下此事吧,他作为求娶嘉恪殿下的驸马备选,定会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