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看着阿丽,语重心长地说:“阿丽啊,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就跟云姐说说,说不定云姐能帮你出出主意呢。”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关切,就像一个大姐姐在关心自己的小妹。
阿丽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云姐,我那店里有好多陈货,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她不禁暗暗叹气,心想:“这可怎么办才好啊,那些陈货要是卖不出去,可就亏大了,这不就是贺老四得翻版吗!。”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云姐想了想,说:“阿丽,你可以试着搞搞促销活动呀,或者搭配着卖,总会有办法的。”
云姐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阿丽点点头,说:“云姐,您说得对,我回去试试。”
其实,促销的办法自己用过若干次,尤其是近段时间,但收效甚微,急得店员小翠几次跺脚说到
“促销折扣这么大还不出手,这些买衣服的人真不识货啊”。阿丽心里也很无奈,她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阿丽心里默默地算着账,虽说从账面上看是略有盈利的,但这盈利的前提是那些积压的库存能够顺利销售出去。而她自己清楚,自己在这行业里还算是个新手,眼光比起初中毕业就开始从事服装贩卖的云姐来说,确实是差了那么一些。就比如那些她觉得和云姐店里款式差不多的衣服,云姐总是能卖得又快又好,可她自己却怎么也弄不明白其中的缘由,这让她着实头疼不已。
回忆起初识贺老四在市场里忙碌的身影,阿丽依稀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和深深的忧虑。她觉得自己在这个行业里就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找不到正确的道路。
“云姐,以后我可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阿丽轻声咕哝道。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一片即将飘落的羽毛,轻得几乎要被周围的空气吞噬。她的眼神有些游离,不敢直视云姐的眼睛,仿佛那里面藏着自己的怯懦与不安。
阿丽深知自己在服装行业里只是个外行。从最初决定踏入这个行业开始,她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的行者,没有方向,只能凭借着一腔热情横冲直撞。每一次做决策时,她都充满了犹豫和不确定,因为她知道自己缺乏足够的经验和专业知识。
在进货方面,她常常因为自己所认为得流行款式与顾客所认为的流行款式不一致而进了一些滞销的款式,导致库存积压。在与供应商谈判时,她也总是因为不懂行规而处于劣势,无法争取到更有利的条件。这些经历就像一道道伤痕,刻在她本就脆弱的自信心上。
而如今,看着自己店里那堆积如山的陈货,她的内心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所笼罩。她感觉自己就像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独自航行的小船,随时可能被巨浪吞没。这种不自信是如此强烈,强烈到这是她记事以来从未有过的。她的内心无比的没底,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改善这种状况。她轻声说出这句话,既是在提醒自己要谨慎,又像是在向云姐发出一种微妙的求救信号,希望能从云姐那里得到一些安慰和指引。
云姐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大大咧咧地说:“咱怕啥?!贺老四又不懂什么衣服好卖,不好卖了咱调调货不就卖下去了,大不了咱怎么来的怎么出。”
云姐的话听起来很洒脱,但阿丽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云姐说的这些恰好就是阿丽的弱处。当初,为了破解阿丽晕车、业务不内行以及批发商不愿意给调换货等难题,阿丽和小贾可是绞尽了脑汁。
从表面上看,批发商是有给经销商调换货的义务,但服装经销行业有个行内规矩是大客户调换货量控制在
30%
以内,小客户在
10%
以内。小贾和阿丽也非常清楚这个规矩,因此他们合计了一下,决定以量取胜。他们在不同县市区开了三家店,把衣服同时放在三家店售卖,还与批发商商定可调换货比例在
45%
以内。想着不好卖时可以首先在内部调换售卖,万不得已再与批发商调换。这在两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看来,简直就是个完美计划,可他们却不知道批发商还有自己的小九九。
那些可能畅销的款,批发商经常不足量、不及时地给阿丽供货,他们害怕一旦滞销,调换货量太大,那样会将所有的压力全压在自己身上,尽管再合同里有约束条款,但是非常难执行。
而那些销量一般的货物则统统压给了阿丽,一年后当阿丽发现了这个潜在规则后,一部分陈货就这么被压下了,而这些事就连和阿丽关系最好的云姐也是装作不知道。
“花钱买教训吧!算算咱也不大亏!”
阿丽自己宽慰道,她尽量不把这些负面信息告诉小贾,毕竟商场如战场,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她不想让小贾为自己担心,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行业里是如此的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