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家和柳家已经从泽川村搬到了润丰镇, 自然是不用再赶夜路回去, 但是严家如今还在村里,都到家门口了,断没有再赖着不走的道理。浣溯溪点点头, 客套道:“夜里行路需小心, 你们兄弟俩骑马回去吧,反正过两日我也会回村。”严闻听出了浣溯溪话里的意思, 估计是怕自己抹不开面不肯接受这番好意, 所以暗示这马不过是借他们的, 过几日还回来就是了。想到从这镇子出发的时候,浣溯溪甚至都不愿多看自己一眼,如今再回来,对方竟已会为自己担心,离别的伤感顿时消散了不少,严闻露出几分笑意,应道:“那多谢你了。”浣溯溪没想到自己如今待人处事习惯性的周到,会得到严闻这般真心实意的致谢,她有些愣神,这段时间严闻真的改变了很多。恰好这时严闻的身后响起了一声冷哼,严琮面色难看的四处张望着,神情透着些许不耐和烦躁。浣溯溪冷下脸,只觉严琮不仅没有丝毫变化,反而越发的讨人嫌,尤其此刻还有意无意的想往安这边凑。似乎是察觉到了严琮的目光,安抓起正在扒拉浣溯溪裙角的小白虎,抬眼看向严琮。严琮见到安的回应,面上一喜正欲上前搭话,原本还在安怀中挣扎反抗的小白虎顿时停下了动作,呲牙怒视着眼前的严琮,喉咙里不时传来威吓的低吼,仿佛严琮只要再靠近一步,它立马便会扑上去咬断对方的脖子。原本雀跃的步子立时僵在原地,浣溯溪单手抚上小白虎的脑袋,小白虎顿时收起了警戒的姿态,讨好的蹭了蹭浣溯溪的手心。浣溯溪手上动作不停,目光慢悠悠的看向严闻,那眼中的嘲讽之意毫不掩饰,严琮一个七尺男儿居然怕这么点大的小白虎,真是笑死人了。严琮只觉心口一震,面上顿时火辣辣起来,浣溯溪这个贱人居然敢当着安小姐的面这般嘲弄他,他真是恨不得立刻拔剑杀了面前这一人一虎。敏锐的闻到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严闻立马拉着严琮向马匹那走去,口中感念着父母一定在家中等急了,说着话面色抱歉的冲着浣溯溪点头致意了一下。浣溯溪没有因为严琮而对严闻另眼相待,回首致意自己才不会如严琮这般小家子气,让那个严闻赶紧将人带走。“姐,我们也赶紧回去吧,这时候大家伙肯定还未歇息,我们快回去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虎子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了,说话间眼神不住的往家的方向张望。浣溯溪看他那样,不由笑道:“当初我让珊瑚留下办事的时候,你还不依不饶的要一起,这会儿怎么突然积极起来了。”虎子面上一僵,咳嗽了一声,嘴硬道:“我倒也没那么着急,就是怕我爹娘太久没见我,怕是会茶不思饭不想的,我这是为他们身体着想。”“死鸭子嘴硬!”浣溯溪笑着摇摇头,离家多日她心里也很是挂念父母,便也不再打趣虎子,她走向正在装卸行李的王延锡。还未等浣溯溪开口,王延锡大手一挥道:“都到家门口了还赖着我做甚,难不成还要我这个老人家给你送回去不成。”浣溯溪讶然,本想和王延锡道个别致声谢,却没想她这老师已经这般不待见自己,想来也是,往后有的是见面的时候,这时候婆婆妈妈的倒显矫情。“先生哪的话,学生这不是怕先生孤身一人的,未免太过凄凉,心生不忍想着来劝慰先生几句,却没想先生这般让人伤心,也罢也罢,学生走便是了。”浣溯溪的话引的周遭的人都纷纷侧目,略有些不满的看向王延锡,浣小姐这般温柔得体的学生,王老这么舍得这般对待,真是不近人情。王延锡没想到会被浣溯溪倒打一耙,眼睛一瞪就要训话,却不想浣溯溪已经拉着安的手一转身跑远了,边跑边回头向他挥手道:“先生,我先回去了,改日再去拜访您。”王延锡摸了摸下巴,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个学生当真是越发像他了。浣溯溪拉着安在昏暗的月色下一路肆意奔跑,借着夜色的掩护,她仿佛又变回了以前海边那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一心只有她那破旧的小船。这段时间在外人面前的端庄得体,这一刻全然被她抛至脑后,发带被夜风吹落,被安及时的抓在手中,看着前头笑容明媚的浣溯溪,安心头颤动,忍不住加快步伐和浣溯溪并肩,两人就这般拉着手一路笑着往前跑去。虎子在后头艰难的跟着,三人的随身行李都在他手中,他也想快些回家,看了眼身旁怡然自得的浣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认命的自己背起了行李。浣家的大门在入夜之后被敲响,下人闻声过来开门,张嘴询问来人是谁,话说到一半变成了一声尖叫划破夜空。顿时整个浣家的人都听到了动静纷纷出门来到前厅查看,就连别院的柳家也是听到动静院里亮起了灯火。“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浣远身上披了件外衣便匆匆赶了过来,皱着眉问话道。这时方才开门的人,正跌坐在地,一脸惊恐的指着门外的人,结结巴巴的说道:“鬼,鬼,有鬼啊!!!”众人顿时朝门外看去,只见外头有两个人影,半蹲着身子在那,整个面容被长发遮住,正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一时之间院内人都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来看,就连浣远也一时愣在原地,而这时慢半步收拾妥当出来的唐氏来到浣远的身边,张嘴问道:“孩他爹,出什么事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