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书坊前期需要的人并不多, 等店开起来了,浣溯溪相信以苏觅的能力,再不济一家店的人总是凑的出来的,等以后书坊的生意好了,那先前心有顾虑的人,自然会主动上门问询。就算前期真的遇上了最坏的情况,店里人手不足,需要额外雇人,以苏觅这些年的存银, 应付起来也是绰绰有余。浣溯溪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想让苏觅提前适应一下未来的生活,为人做活和自己当掌柜的那差别可大了去了,苏觅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在前期多遇到点挫折是好事。在前头把苦和教训都吸收了, 也损失不了什么, 若是以后生意步上正轨了, 苏觅所在的位置极为重要, 届时再犯下纰漏,这损失才是不可估摸的。该说的都说完了,浣溯溪便也打算起身告辞, 多亏苏觅是个聪明人, 行事又果断,比她预计的时间少的多, 今日可以早些回去, 久违的和安一道用晚膳, 也好问问这几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浣溯溪正要起身,脑中突的一刺,她不禁扶额揉了揉额角,苏觅见了忙关切的问道:“怎么?”浣溯溪摆手,示意她无事:“近几日白日里事多,晚上又休息的不好,所以有些头疼,不碍事的。”苏觅闻言,让浣溯溪等一下,她起身去了里间,没一会儿拿着一个木制的小盒子回来,放到浣溯溪面前说道:“这里头是我之前收到的安神香,这香是一位西域来的客人送的,对助眠有着极好的效果。”浣溯溪打开轻轻嗅闻了一下,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不刺鼻,闻着很是舒服,便笑道:“多谢,只是我这睡不好是心里头有事,这事没解决怕是再好的香也不管用。”苏觅正想问是什么事这么困扰浣溯溪,突然想起前几日来她这的安,她眉心一跳,莫不是因为这?“那让我猜猜,若是溯溪都猜不透的事,那估计是和人有关吧?”苏觅看着浣溯溪如此苦恼,意味深长的笑道。浣溯溪面色古怪的看向苏觅,她总觉得苏觅的话语中透着一丝幸灾乐祸,但是观其模样,面上真诚的表情又不像是在作假。对于浣溯溪之前的人生来说,她从没有交心的女性朋友,来京城后认识了孙盈巧和林清浛,但是这两人出身富贵,若是生意上的事,那二人便是最佳的谈话对象,彼此之间能给到很多启发,但若是私事,浣溯溪自认自己和那二人还未到这份上。但是苏觅不一样,苏觅和她同为普通人,而且苏觅对于人情往来最是擅长,周身的气质也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这样的人很是轻易的就能唤起人的倾述欲望。浣溯溪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觉得询问一下旁人的意见,似乎也不是坏事,于是她开口道:“若是原先与你关系交好的人,突然疏远你,你觉得是何故?”“疏远?”苏觅有些惊讶,她应该没让安做到这份上,是做过火了吗?还是先看一下浣溯溪态度再说。“那近段时间你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或是伤害与她?”苏觅引导着浣溯溪问道。“不确定,也许有。”浣溯溪斟酌着回道,她现在是真糊涂了,那晚安答应的太快,都没有给她挽回的机会。苏觅闻言,见浣溯溪看上去像是真不知道原因在哪的模样,于是想知道安都做了些什么:“那你怎知她疏远与你,或许只是你多想了。”浣溯溪不知该如何描述给苏觅听,总不能说安之前一直与她同床,每日腻在一块,还时不时有些难以启齿的亲密举止。这会儿浣溯溪回过神来,之前她一直安慰自己,她们二人间的互动,是女子间习以为常的举止,现在看来她早就明白,她与安之间的相处模式早已越界,超越了好友的界限,只是她又无法规束安,毕竟安是人鱼,人类的界限在安看来说不定有些小题大做了。苏觅见浣溯溪的面色突然蕴出一丝羞涩,紧接着又眉心深锁,看来是有些话不方便出口,通过上次安和她的描述,她大致能猜到浣溯溪要说什么,她眼睛转了转,嘴角轻勾,笑道:“我觉得大抵是你多想了。”“好友之间,也不是日日都要待在一起,她有自己的生活,你总不能要求她时时都将心思放在你这,溯溪你不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过蛮横了吗?”“且不说家人之间尚不能完全管束对方,你与她只是好友,你有何权利单方面将你的需求强加于她?”浣溯溪愣愣的低下头,苏觅的话她竟找不到一点反驳之词,对方说的没错,她和安的关系一直没有很好的定义,但要论起来也不过就是亲密好友而已,她有什么立场去要求安。安虽然不懂普遍意义上的规矩,但是每次有所行动的时候,都会主动向她征求许可,若是不被允许也会立马向她认错,而且好好的记在心中。但是反观她自己,浣溯溪发现自己一直站在为了安好的角度,擅自替安做出了许多选择,她也从不曾主动向安表达自己的情感和需求,认为安理所应当的应该明白,并给与回应。自己这样误以为良好的相处模式,在安看来又是怎样的呢?她可曾注意过?见浣溯溪似乎想通了什么,苏觅觉得是时候再添把火了,她故作歉意的说道:“也许是我多嘴了,溯溪你如此在意此事,当真只是交好的友人吗?你是不是混淆了自己的感情?”浣颂一直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听着,他垂眼视线落在浣溯溪身上,观察到其肩头微微的颤抖,其实这也是他困惑许久的问题,浣溯溪和安到底是何关系?他心中已有答案,只是这当事人却好像还深陷其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