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有时候会很清楚记得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有时候又会在明知道‘桌上的茶是父亲泡的’情况下,愣是找不到喝茶的爸爸在哪里。很诡异的情况。
又是一天早晨,白芷和妈妈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早餐,桌子的对面摆着父亲用的餐具,却看不见原本应该坐在这儿的父亲去了哪里。
宁哲看着桌对面空荡荡的座位,疑惑的阴云布满心间。
“目前来看,白芷的父亲白复归的确可能和诡异事件存在联系,但……他似乎不是‘忿芜’?”
还记得兰仕文对他说过,忿芜是个运气很差的人,不止是自己倒霉,所有与他相近的人都会被连带着一起走霉运,这是一个无法控制的大范围自动aoe,无差别降低以他为中心的所有人的运气。
但白芷记忆里的白复归却并不怎么倒霉的样子,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母女两人也没有说运气差得出气的样子,冯玉漱给女儿卖青梅绿茶还买到过再来一瓶。
兰仕文说谎了吗?忿芜的运气根本就不差?
还是说自己的判断错了?白复归根本就不是忿芜?
宁哲不知道答案,他静静地看着14岁的白芷咀嚼着妈妈递给她的剥好了皮的板栗,沉默不语。
“我吃饱了,妈妈。”
白芷站起身,把玻璃杯里剩余的牛奶一饮而尽,出门上学去了。
走出门,一辆银漆的轿车停在院子里,白芷轻车熟路地拉开车门,坐到后座,她的父亲白复归握着方向盘,轻轻踩下了油门。
又是这样,白复归在白芷记忆里的出现完全没有规律,根本不符合逻辑。
宁哲啧了声,抬头看了看上方的后视镜。
后视镜中,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正微笑看着自己。
不知为何,看着这双眼睛,宁哲心中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坐在前面的白复归透过后视镜看着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自己。
“错觉吗?”宁哲皱起了眉,与后视镜里的白复归四目相对。
意外的小插曲很快便过去了,白芷的生活仍在继续。
上学放学,吃饭休息,她的生活一直过得很平淡,像水一样的日子里只有时不时出现的噩梦为白芷单调的生活提供了一些味道不太好的调剂。
后来,白芷开始在课余时间接触一些恐怖作品,灵异题材的电子游戏,以及在网上搜索经常做噩梦的表现,试图为自己找到做噩梦的原因,但都没什么成效,只有日渐恶化的精神状态反映在日记里,让关心她的母亲分外揪心。
时间来到2017年,这一年,白芷开始反反复复做同一个噩梦。
这一年,她总是会梦到同一个场景,那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镇,青砖灰瓦之间,蒙着一场怎么也散不去的雾,镇里的祠堂供奉着一条长着弯曲长角的大蛇,镇里的人们脸上都贴着一张写着名字的黄纸。
这个镇子的名字叫做何家村。
她在这个镇子里的名字叫做何念君。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