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闲在家里的她运动能力并不好,有心追上姬汰浼也无力,好在月亮已经出来了,月华之下映照出少年奔跑的影子,不至于跟丢。
冯玉漱小心翼翼地微微侧首,望向刚才发出咔嚓声音的土地庙,也不知道姬汰浼刚才是看到了什么,才吓得亡命奔逃。她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一颗七窍流血的惨白头颅,从庙门里微微探了出来,两只被钉子戳瞎的眼窝往下流淌着淋漓的血,被黑色粗线缝死的嘴唇微微咧开一条缝隙,好像在笑。
“……!”冯玉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想要拉远些距离,但很快她便冷静了下来。
冯玉漱抬头看了眼夜空中高悬的皎白月亮,依照月光洒下的方向默默往旁边挪了两步,一颗心脏在胸腔中砰砰直跳,在她紧张的注视之下,‘土地神’,从庙里爬出来了。
一颗惨白的头颅,七窍流血,烧瓷般的皮肤上涂着鲜艳的陶彩,从庙里钻了出来,土地神的头顶戴着一顶大红色的两翅官帽,梗着脖子将脑袋从庙门里伸出,似乎是手脚并用地以一种类似野兽的姿态从里面爬出来的。
但在脖子伸出来之后,紧接着探出庙门的却不是土地神那披着大红官袍的肩膀,而是一节带着血丝的颈椎。
“啊……”冯玉漱双手不自觉地捂住嘴巴。
土地神惨白的头颅下面连接着一条带血的颈椎,像是浴室里挂在墙上的莲蓬头,又似是一条长着人头的蛇在蜿蜒爬行。
颈椎之后是肋骨,人类完整的12对肋骨连接在脊椎两侧,如蜘蛛的八条腿般向外张开,肋骨下方一条血淋淋的尾椎骨拖在布满砂石的路面上,弯曲爬行,发出喳喳的声音。
咯拉——咯拉——
一副完整的人类肋骨顶着一颗七窍流血的死尸头颅,土地神从庙里爬了出来,长而畸形的身体在月光下投出一道如蛇般的诡异影子。
冯玉漱双手紧张地握紧,死死盯着脚下的地面。
已经很近了,只要土地神再爬得近一些,再靠近一些,她就可以触发特让的规则,试着‘杀死’这个不知来历的鬼东西。特让的即死规则足够极端,足够有威胁性,但规则之间的直接对撞必须也只能是最后的举措,在缺乏信息的情况下贸然行动,是不理智的。
这是出发之前宁哲教给她的,冯玉漱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里。
土地神蜿蜒的蛇躯爬过积满香灰的水泥砖,血液干涸的双眼从冯玉漱身上匆匆扫过,没有停留。
祂转过身,爬进了路边的稻田之中,不见了踪迹。
“太好了……”冯玉漱拍拍胸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这‘土地神’有关的规则是什么,但很显然她并没有触发那条规则,土地神无视了她,径自离去。
稍微平复情绪后冯玉漱来到土地庙前,大着胆子略微蹲下身,往庙门里面望去。
小小的土地庙里坐着一具身穿大红官袍的无头尸体,脖子处一个漆黑的大洞,干瘪的胸膛向内凹陷,俨然只剩一副被抽空了的躯壳。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