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小伙子们欢呼雀跃着拥抱在一起,马队只感觉肩上的压力为之一轻,双腿一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巨大的植物残骸还在剧烈的燃烧着,今天他们战胜了邪祟。 “都冷静一下!”马队作为总指挥,难言心中兴奋之色,但还是给这热烈的气氛浇了盆冷水,领导要顾全大局:“庆祝等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大伙先把火给灭喽。” 王源高举着头盔,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热血,他那股兴奋劲还没过,跟马队说起话来也没有了往常的顾计,显得没大没小:“马队,这回去还不给兄弟们申请个人均一等功啊?” “滚。”马队朝着王源屁股踹了一脚,轻喝一声,有时候领导当众打你一下,也是亲近的表现。 看着周围熊熊燃烧的大火,隐隐有控制不住的趋势,马队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脸上带着心疼的神色:“哎哟亲娘诶,可毁了,放火烧山,牢底坐穿,这可影响仕途啊。” “都别愣着了,赶紧把火控制住!” 刚才放火有多潇洒,现在灭火就有多狼狈,马队指挥着队伍围着噬肉菌燃烧着的残骸挖掘防火坑,隔绝火焰的蔓延,在火焰的映照下颇有种挥斥方遒的酣畅,这个警界的老油条难得的找回了点少年气。 安排完下面的工作,马队才想起消灭邪祟的大功臣,秦朗此时站在噬肉菌的残躯前,脸色阴沉的盯着身前的大火,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有心事?” 马队站在秦朗跟前,递过去一支烟,一起欣赏眼前的火焰,人类从掌握了火焰开始似乎就对这玩意情有独钟,跟已经死去的噬肉菌借了个火,马队眯着眼睛喃喃道:“这回可是大功,让我想想怎么跟上头说,破除诅咒,打掉传销窝点,还有消灭怪物。” “上头是不会忘记对人民有功的人的。” 秦朗清笑的耸了耸肩,眼神扫过马队被火焰照红的侧脸:“无所谓功不功劳,我就是干这个的,算本职工作吧。” 秦朗终于了结了跟常玉坤之间的恩怨,但他心里的凝重却更加强烈。 常玉坤最后癫狂的痴语一直在他脑中回荡,像一个闹钟,时刻提醒春城的阴暗面里一直隐藏盘踞着一个庞然大物,而带给秦朗这么多麻烦的常道爷,只是开胃小菜罢了。 “对了,这次几百人参与消灭邪祟事件,你打算怎么处理?” 秦朗摇了摇头,把脑中那些疑虑全部甩出去,他一向信奉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是先着眼于当下吧,国内对灵异界的规矩一向是不为常人所知的,对这几百名武警官兵的安排让秦朗犯了难,单纯以他的私人感情来说,他并不想为难这群可爱的人。 “升职的升职,记功的记功,然后当没发生过,好好过完这辈子。” 马队深深吸了一口烟,回头看了一眼那群光着膀子挖掘放火沟等年轻人,他们还流浃背,皮肤被烤的通红,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最诚挚的笑容。 “当年国家遇到大型灵异事件也不是没动过部队,这点你放心。” 秦朗听了马队的话来了兴趣,灵异界还有他不知道的事?不管什么时候,男人对这种时政军事的兴趣都是异常高的:“老马消息灵通啊,给老弟说说?” “小秦同志我得好好说你两句,有些事不该打听事不要瞎打听。”马队又端起了官腔,许是觉得这次立了功,魏洁的案子牵连不到他,自己的位子又稳了,马队托着肚子,凑到秦朗耳边悄咪咪道:“你去路边小书摊,想看什么野史都有。” 马队说着朝秦朗默契的眨了眨眼,好像他们两个之间存在什么小秘密,。 “马队,防火沟挖好了,咱是不是准备灭火了?” 秦朗瞥了一眼灰头土脸跟个泥猴似的王源,马队叼着烟,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秦朗,他也拿不准主意,囫囵着开口:“火势没蔓延吧?” “这您放心吧,影响不了您的仕途,就是山上树木都被吸干了,这火可不好灭。” 马队瞪了一眼耍贫的王源,向身旁的秦朗征求意见:“你怎么看?” 这话问的就让人出戏,秦朗不像是元芳,马队这肚子可越来越像狄大人了。 “让火继续烧下去吧,把所有邪恶烧成灰。” 秦朗凝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烈焰,噬肉菌的根茎已经碳化,火焰是由内向外烧的,仿佛一切都在这大火中化为灰烬。 ······ 山上的大火烧的连山脚下的小路都受到了影响,火焰把空气烤的发烫,喵喵躲在灌木丛里,热的耷拉着舌头,她本就长着一层毛,再被这热浪一吹,简直跟桑拿房里穿棉袄一个效果。 秦朗收到常道爷的请柬后,她与秦朗商量计划,最后被安排在后山的小路埋伏,尽管她相信秦朗的实力,但山上传下来的热气搅扰着喵喵的身心。 就在喵喵分心之际,那条山间小道地面突然裂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土里钻出来,一阵翻涌后,一节燃烧着火焰的植物根系破土而出。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干枯的手臂扒开已经被烧的干裂的根茎,像一条蜕皮的蛇,挣扎着把身子拔出来,那人浑身覆盖着粘液,身型枯瘦的像一根随时要折断的木棍,顶着一个满是褶皱的脑袋如同一支火柴,稀疏的白发胡乱披在头顶,在喵喵看来,这样子跟地狱里的饿死鬼没什么区别。 “嘶哈~” 那人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灼热的气浪被他吸进肺里,激起一阵剧烈的咳嗽,这副身体已经禁不起半点折腾,只是一点刺激就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喵喵躲在灌木丛中没有出声,静静的观察着眼前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那是她一直等待的目标。 常玉坤半蹲在地上,如一只受伤的野兽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半晌见没有人影响动,干枯的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凹陷的眼眶深深的回望着山顶烧红半边天的大火,庆幸他的金蝉脱壳计骗过了所有人,只要再给他逃跑的机会,他就会带着更深的恐怖再回到春城报复所有人。 常玉坤如今可怖的脸上带着癫狂的笑容,此时的他再没了曾经的意气风发,苍老虚弱的仿佛随时可能死亡,哪怕赤裸着身体,他也顾不上什么体面,只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条小道似乎直通山下,常玉坤连续向下跑了几百米,直到迎面吹来凉风,他才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侧的树丛里传来沙沙声,常玉坤只当是草木被风吹响,只顾的逃命。 再往前走,小路变的狭窄,两旁的树木变的粗壮繁茂,常玉坤费力的拨开挡在前面的树枝,前方路上拉了一根红绳,道中间还竖着一块小木牌。 常玉坤下意识蹲下身子,警觉的环顾起四周生怕警方在这里安排了人把手,他想着再寻出路,又怕山上秦朗寻不到他的尸体,说不定已经发现他逃跑的路径,就这样退回去万一撞上,那就是自寻死路。 就在常玉坤左右为难之际,隐约见那木牌上写着几行字,他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一边急着逃跑,一边又抓耳挠腮好奇上面的字。 反复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常玉坤悄然顺着小路继续往前,等走进红绳,他才看清楚木牌上写了什么。 上面用红色颜料写着七个大字,看的他不禁咬牙切齿。 “常玉坤葬身于此!” 常玉坤目眦欲裂的盯着木牌,眼前仿佛出现秦朗那张嘲弄的脸正在不屑的盯着他笑,一股无名火瞬间冲上常玉坤的脑中,太阳穴旁的青筋绷紧。 刚想把这木牌推倒,常玉坤像是想到什么,赶紧收回双手,秦朗诡计多端,保不齐就在这木牌周围埋伏了什么机关,就等着他上钩。 想到这里,常玉坤觉得自己算准了一切,谨慎的绕过木牌,一把扯开横在路中间的拦路绳,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秦朗,咱们山水有相逢。” 莫名的,常玉坤看着手心里的红绳只觉得眼熟,下一秒,林间飘起淡粉色的烟雾,那难言的暗香让他整个身体不禁飘飘然,恍惚间常玉坤看到了过去。 魏洁带着甜美的笑容穿过那烟雾向他走来,常玉坤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张脸了,下意识张开双臂想把眼前的可人儿揽入怀中。 两个赤裸着身体的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喵喵躲在灌木丛看到的却是另一幅景象,常玉坤扭捏着搂着一根绳子。 “常玉坤,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死的吗?” 魏洁光滑细腻的双手轻轻抱住常玉坤的脖子,正当他将要沉浸在这温柔乡时,怀中人那阴冷的声音却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没错,魏洁早已经死了。 常玉坤的脑子瞬间清醒,他想起什么,挣扎着想把怀里裸露着的女人推走,可环绕着他脖子的手臂却越勒越紧。 随着窒息感越发强烈,常玉坤能看到死亡正一步步的向他降临,很少有人能体面的面对死亡,哪怕是自诩为天选之子的精神病人,也在努力摆脱着他的命运。 常玉坤用力掰着自己脖颈间两条逐渐缩紧的手臂,眼珠向下翻看向怀中正仰着头朝他笑的魏洁,他记起来十几年前,亲手累死这个女人时,她也是这样笑的。 阴冷,不甘。 魏洁把头凑到常玉坤被勒的发紫的耳畔,惨白的嘴唇阴恻恻的说到:“我终于找到你了。” 常玉坤看着魏洁的眼睛,仿佛一切又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晚上。 ... “玉坤?你怎么在这?” 魏洁裹着棉袄,蹲在罗玉敏家的胡同口,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几个小时,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过去了很久。 常玉坤把脖子上的围脖摘下来给魏洁戴上,细心的替她掸了掸身上的雪。 两个人一个是厂花翘寡妇,一个前途无量的长办,明面上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私底下早已干柴碰烈火,被窝不知滚了多少回。 “我找黄永发来办点事,你蹲着干嘛呢,大冬天的。” 魏洁左右看看没有人,大胆的扑进常玉坤的怀里,蹭了蹭被冻红的脸。 “我等罗玉敏去办点事。”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啥事啊?专门挑大晚上办?” 常玉坤警惕的观察着四周,说着就把手伸进魏洁的怀里。 “你别问了,我是真有大事。” 魏洁的话更激起了常玉坤的好奇,他霸道的搂紧魏洁的腰,眯着眼睛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我是你男人,还有我不能知道的事?” “切,对外人你怎么不说是我男人?”魏洁捶了常玉坤胸口一下,两个人的关系上不了台面,原因是常玉坤家里不让他娶寡妇,怕影响仕途。 “我跟你说,这事真让我办成了,周队长说给我介绍进事业单位,下岗就不怕了,到时候咱俩的事我看谁敢说闲话。” 常玉坤饶有兴趣的询问起到底什么事能解决工作问题,魏洁却摇了摇头,表示不能跟他说。 “我看罗玉敏不能来了,不如我陪你去?” 魏洁有些迟疑的看着常玉坤,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情人拖下水。 “怎么,我是担心你出事,这大半夜的。” 常玉坤假装生气,魏洁见了连忙拉住对方,在这个关系里,她一直是弱势方。 “这回你能跟我说说是什么事了吧。” 魏洁把头凑到常玉坤耳边,把这几天知道的秘密全部说了出来:“厂子里有人盗卖机器,连图纸都卖了。” 说完这些魏洁只觉得心里一轻,她毕竟只是个寡妇,这些天承受了很多压力,如今自己的情人愿意陪她一起,心里竟说不出的感动。 但等了半晌,魏洁没有等到回应,下意识的看向常玉坤,见他正直勾勾盯着自己,那眼神竟看的魏洁浑身发毛。 “这事...就你知道吗?” “嗯。”魏洁点了点头,对常玉坤知无不言。 “没人知道你出来吧?” “没有啊。”魏洁奇怪常玉坤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常玉坤突然笑了,笑的很开朗,当初就是这抹笑容迷住了魏洁,如今却莫名让她感觉奇怪。 “咱们走吧。” 常玉坤拉着魏洁的胳膊,拉扯着她向黑暗走去。 ..…… 常玉坤扑腾着身子,他被吊在树干上,脖子上的红绳几乎陷进肉里。 窒息已经让他失去了大部分视力,世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模糊,只有地上那木牌上用红漆刷的几个字格外醒目。 “常道爷葬身于此!” 傍晚,秦朗顺着小路向下走,离了老远就看到被吊在树上,随风飘动的干枯尸体。 喵喵蹲在常玉坤的尸体下,不知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会走这条路的?” 喵喵仰头看向身侧的男人,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噢,每条路我都留了后手,只是这条路,通往炼钢厂废墟。” “或许常玉坤的命运注定要回到那里吧。”喜欢诡异都市,我当城隍那些年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诡异都市,我当城隍那些年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