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而悲哀的气息宛如锐利的剑，透过落地玻璃窗直射入苍月的心房，为之悸动，为之颤抖。 在温熏而细碎的阳光下，人流攒动的马路上，一个身着黑色连衣裙的少女静静地伫立着，散发着冰冷而哀婉的气息。刹那间，仿若在寂寥的旷野上，看见这个与自己对视的少女。 如此悲伤的爱丽丝…… 察觉到卡娃的异样，连忙挣脱卡娃的怀抱，两手扶住她的肩膀，只见她的脸上密布着一层异样的潮红，嘴唇不住地颤抖，呢喃着模糊不清地的词语，眼神渐渐空洞起来，间或有一两道红芒一闪而过，到后来整只眼睛都氤氲着妖异的红。 “卡娃，你到底怎么啦？！” “杀……杀……” 夹杂着嗡嗡声，卡娃发出含糊不清的词语，苍月努力凑上去，突然卡娃抖动得更加激烈。 白皙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餐桌上闪亮着寒光的刀，毫不犹豫地捅向自己的喉咙，然而在这生死垂危之刻，眼眸中除了妖异之红便只剩下麻木与茫然，仿佛自己刺向自己的只是一根没有杀伤力的牙签。 沉闷的、刺耳的、割裂血肉的声音。 苍月竟然生生用手抓住了急刺向喉咙的刀，将其止住在仅离卡娃脖子几英寸处，可代价是苍月的整个右手都血肉模糊，艳红的鲜血顺着冰冷的刀刃滴落在地毯上。 与卡娃的表情截然相反，苍月尽管手掌破裂、鲜血直流，但脸上的表情却严肃的可怕，在不自觉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 “很快就回来。” 除餐厅门，越过熙攘的马路，径直朝爱丽丝走去。 ——卡伊库玛死时的表情亦如此，空洞、麻木、漠然，犹如一具失去了意识的玩偶，全凭爱丽丝个人的喜好操控。 “你……你打我？” ——苍月狠狠地打了爱丽丝一耳光！ 一样精致得如同洋娃娃的外表，一样惹人怜惜疼爱的娇柔气质，这个在黑暗中成长却绽放着无限美好光彩的少女，如今，是否也逐渐滑向了黑暗的深渊，迷失在罪恶中。 没有近乎咆哮的质问，没有冰冷失望的训斥，苍月的语气也好似一个陌生人，数落着一个调皮的小女孩。 爱丽丝强硬地反问道，但语气中的哭腔再也无法掩饰，于是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霎时间爱丽丝的脸上下起了哀伤凄婉的滂沱大雨。 “我做错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你黑色的羽翼将会是我最坚强的壁垒！你说过一切都会好的！可是现在呢？现在现实只会朝越来越坏的方向滑落。但是，我以为有你在，便什么事情也不用怕……” “你背叛了我！你出卖了我！你用我来换取你所谓的和平！苍月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 “啪！” 爱丽丝这次没有捂住越发红肿的脸颊，死灰色的绝望猛然间覆盖住了她的瞳眸，整个人都萎靡下来，像是凋谢了的花儿。 “为了那个女人，你又打了我……” “我们不是朋友，我们之间什么关系也没有，以后，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再也没有苍月这一号人的存在，永远……” 被悲哀与痛苦笼罩的爱丽丝，消失在了熙攘的人群中。 不知何时卡娃已经走出了餐厅，静静地来到苍月的身边，看着那消散的身影，唉叹了一口气，默默地道。 但是不行，不是因为胆怯，而是因为还有很多人还需要这只手的帮助，其中，就包括爱丽丝，也许，那将是最后的拯救。 “我不奢求你能理解我……”苍月低声喃喃自语，“但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