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深吸了一口气,“小师叔,你可能小瞧了世人的成见,舌头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啊。” “且不说,如今盛京里重文抑武之风盛行,武将靠军功换的三品侯爵,对氏族门阀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连个七品翰林编撰比之高贵。” “何况,姑娘她和离之后,便是再嫁之身,她若是要嫁给你,那她和侯府即将面对的,便是山呼海啸般的困境了。” “姑娘她,应该是怕侯府会被她牵累,也怕世子是一时冲动,皇权倾轧之下,姑娘岂不是更难堪。” 小丫头居然叫他世子? 司徒祯闻言,意味不明的打量了玉梅一眼:“想不到短短几个月,你这丫头倒是长进了不少。” 是个天姿卓绝的丫头,学什么都快,可从小到大,无论让她学什么东西,都是敷衍了事。 做什么事情也都不肯认真想,不肯深究。 当初也是她自己天天喊着,有爱就要勇敢追,身份地位不是问题。才在薛沉鱼身边几个月啊,如今说气话来头头是道的,竟然判若两人了。 玉梅:“……我也是会长大的,何况,若是小师叔日日跟在姑娘身边,也很难不被她感染。” “她做了那么多事,甚至是不确定会不会发生的事情,她都愿意倾尽所有。小师叔,你不觉得姑娘是个特别了不起的人么?” “姑娘那样事事为人着想的人,定是不愿意给人添麻烦。” 小姑娘柔柔的声音随着夜风入耳,司徒祯恍然间,脑海中闪过一抹灵光。 他明白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拉进他们之间的悬殊了。 “小丫头,今日算你立一大功,改日小师叔再谢谢你。” 说着,司徒祯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一下,便迅速没入夜色中消失了。 留下一头雾水两眼发蒙的玉梅:我说什么就立大功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亲爱的小师叔进宫请旨南下去了。 后来南方灾情大面积发生,他也在最严重的地方坐镇赈灾。 因为有他在,朝廷也能及时反应,还有薛沉鱼的粮食,大通商号的倾囊驰援,死伤的人数比起前世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大通商号也一跃成为了大盛第一皇商,资助的免费供穷困孩子上的私塾,也培养出了许多的未来栋梁。 不过,那是后话了。 …… 翌日。 薛沉鱼便听到消息,说诚王世子领旨南下公干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愣了一下,手里的银箸“铛”一下落到了地上。 “姑娘,您没事吧?”玉竹连忙捡起来。 “没。”薛沉鱼勉强的笑了笑。 片刻的失神里,她是有后悔自己昨日多他那样说话的。 可后悔之后,她更多的是庆幸,他们本身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许,这样绝了联系更好。 虽然阿爹是诚王世子的武师傅,但武将地位堪忧;而他是天潢贵胄,天之骄子。 就算他自己愿意,陛下和诚王,还有宫里的太后等,也不会同意他娶一个再嫁之女的。 就此翻篇,也是好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薛沉鱼倒是没有时间感伤的。 先是季敏柔如今光明正大的开始操办贺家的酒坊,人在家中养胎,让管事的每日进府禀报。 忙得跟当家主母似的。 贺如意又来过两次,每次都是找的季敏柔,表姐妹俩嘀嘀咕咕了一阵便又回去了。 而贺敏之也风雨无阻的醉仙居。 好消息是: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银子,终于如愿见到了白惜若; 坏消息是:因为有人要给白惜若赎身,于是她赎身的银子涨到了两万两。 之前一万五千两都拿不出来的贺敏之,更不可能筹到两万两了。 于是他又不死心的来芙蓉居几次,试图通过威逼利诱让薛沉鱼拿出银子,但在一次、两次、三次之后,他就被玉梅给赶出去了。 而且再也进不来芙蓉居的大门。 惹得他只能空对着芙蓉居的骂街。 薛沉鱼坐在廊下听,煞有介事的评头论足:“还别说,有学问的人骂人就是厉害,都不带脏字的。” …… 在贺敏之锲而不舍百折不挠的搞事的折算时间里,杜婧鸢跟陈明轩的婚事也尘埃落定了。 两家也不知道是怕夜长梦多还是怎地,很快就把“纳采、“问名”的流程走完了,直接进入了“纳吉”“纳征”环节,也就是下聘,定亲了。 择好下聘的日子后,杜婧鸢亲自来送的帖子,郑重其事的道:“到时候你可千万要来。” 她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平日里她总觉得自己不够白,不肯穿这个颜色,今日瞧着这身襦裙,倒是颇有风采。 难不成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怎么,你就不怕我去了又抢你风头?”薛沉鱼半开玩笑道。 杜婧鸢立刻想起及笄时,薛沉鱼去参加她及笄礼,却被自己嫌弃她居然穿了一身云锦,把自己风头都给抢光了的糗事。 “……薛小鱼,不是说过去的事都翻篇了,你怎么还翻旧账呢?”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薛沉鱼用帕子掩嘴,眼里的调侃意味不要太明显。 杜婧鸢才也才反应过来:“好啊薛小鱼,你又拿我开涮!你看我不挠死你!” 说话就上手朝薛沉鱼身上挠去。 薛沉鱼怕痒,而且她们打小就认识,对方底细都一清二楚。 两个人闹起来,都被对方挠得哈哈大笑,根本控制不住。 软榻也被她们俩滚来滚去的弄得一塌糊涂。 玉竹和杜鹃见状,赶紧把东西都给挪走了。 半晌。 她们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都仰躺在那儿大喘气。 发髻都乱了,满头珠翠掉的到处都是。 “都怪你,玉竹一大早起来辛辛苦苦给我梳的发髻。” 杜婧鸢忍不住翻个白眼:“说的好像杜鹃不是一大早起来辛辛苦苦给我梳头的。” 杜鹃脸上镇定,心里也慌啊:不是的姑娘,您这头发随便一扒拉就扎上了,给您梳个精细点的头发您都嫌累,哪儿像人家薛大姑娘,天天弄得跟仙女儿似的 接收到她的眼神,杜婧鸢一个眼神瞪过去,不许揭我老底! 杜鹃乖巧的连连点头。 薛沉鱼喘匀了气,才起来让那个玉竹给她重新梳头。 杜婧鸢也坐到了一旁,叫杜鹃给她梳头。 玉梅便赶紧上去收拾软榻了。 “阿鸢,你都要定亲了,嫁妆的事,你母亲可有什么说法?” “哪儿有什么说法的……” 说到这里,杜婧鸢撇了下嘴,神色有些落寞。 “昨个儿她老人家就来找我了,说她当年嫁进将军府时,嫁妆看似丰厚,实则这些年将军府不景气了,她的嫁妆已经消耗了一些,还有一些经营不善的也都变卖了。” “而且我还有两个兄长,一个弟弟,庶出的那些便是不用她管,剩余的嫁妆要分成四份也是勉强。” “大哥已经成亲,到时候只能二哥和弟弟的那两份里给我匀出一些来。” 薛沉鱼皱了下眉头,“你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嫁妆要分成四份也是勉强,干脆就分成了三份,不就是不想给她嫁妆的意思么? 还匀出来一些给她呢,这话亏得那位将军夫人说得出口? 杜婧鸢要是就这么嫁过去,莫说外人要嚼舌根子,她自己都会抬不起头来。将军府这么做,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么?喜欢贵女天娇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贵女天娇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