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珊起先还有点犹豫,但是这位女士一进门就报出了队长的名字,这促使罗珊做出去优先询问队长的决定:“好的,那我去询问下队长,你们请先坐会儿。”
看着罗珊风风火火走入旁边的里间,艾丝特总觉得这一幕太熟悉了。
艾丝特带着兔子坐在了古典沙发上,她环顾房间,看到原木色茶几上空空的托盘。接待台的桌面上,堆着一叠未经整理的杂志与报纸,墙角的杂志架还在,只是上面的杂志没有再按发行时间整齐地排列了。
熟悉,又有那么些陌生。
重新建好的地板换成了更浅的颜色,墙纸却用了更典雅的碎格子纹,整个房间相比过去的朴素,变得更加明亮轻快……从那场毁掉半座楼的废墟间,黑荆棘安保公司重新建起。
亲眼确认这件事后,艾丝特内心的忧虑总算彻底飞走,留在了回忆里。
罗珊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弗莱直接跟着她来到了接待室,看到艾丝特的瞬间,他很恭敬地在心口点出女神的象征:
“哈梅尔阁下。”
艾丝特早在听到两人走近时,就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此时她冲弗莱点点头,说:“事实上,我是有一点事情想拜托你们,不过跟昨夜的案件关系不大。”
艾丝特拍了拍兔子的肩膀,将这个懂得保持沉默的男孩拉到身边:“我想将他留在黑荆棘安保公司,在我出去追查那位邪教徒的时候,我需要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才不至于让他出现危险。”
弗莱只是稍一犹豫,就答应下了:“可以,让他留在黑荆棘安保公司,比在外面更安全。哈梅尔阁下,关于你的计划,有需要我们出力的地方吗?请不吝吩咐。”
艾丝特只是笑着摇头:“我习惯一个人行动。不过你放心,等抓到他之后,我会尽快联系你们的。”
“好,如果有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们。”
艾丝特见弗莱应下这件事,便俯下身,让自己的视线跟兔子平行,她望着男孩冰蓝色的眼睛:“你也听到了,接下来我要去找某个人的麻烦,你乖乖留在这里,好吗?”
“很危险吗?”兔子憋了好一会儿,问出了这么句话。
艾丝特摇摇头:“对别人来说可能很危险,所以最好由我来做,你不要给大家添麻烦,知道了吗?”
兔子沉默了好几秒,说:“那你安全回来。”
“我会的。”
——
廷根,深夜。
在这个时间点,最活跃的地方,只剩下了那些人声嘈杂的酒吧。
铁十字街上,这条消费水平全市最低的街道,也同样开着一家酒吧,旧的那家“秃鹰酒吧”倒闭了一年半,这家“秃鹫酒吧”在过完新年,才迟迟将新的牌子挂到前门,宣布正式开业。
所以这几个月它的生意相当好,对大部分忙于生计的人来说,手上握住一杯酒,就是生活里最容易支付的休闲活动。剧院、书籍或者舞会,都是他们听过却无法想象的泡影,远不如一杯啤酒边缘的泡沫来得香甜。
像是大部分酒馆一样,“秃鹫酒吧”也有属于自己的娱乐项目,牌桌和铁笼。今晚这里也有“狗拿耗子”的比赛,酒馆开设了赌局,所有人吵吵嚷嚷地在柜台边下注时,一个不起眼的身影推开门。
前门没被正式维修过,在艾丝特的手底下被推开时,合页处铰链轻声喊出“吱呀——”的碎碎念,却被酒吧里的喧闹声掩盖。
酒吧里混合着各种各样的味道,酒气、汗臭与炸物的油腻,也有少许来源不明的酸臭,让人拿不准究竟是有人吐在这了,还是直接在店里解决了生理问题。
艾丝特披着黑色的斗篷,一边打量那群吵闹着下注的人群,一边走向吧台处。这斗篷还是跟值夜者小队借的,她没有寄生在别人身上,也是觉得没必要祸害无辜的市民。
如果遭遇了潜入廷根的邪教徒,她所寄生的身躯会不方便战斗,远不如自己的身体方便。
艾丝特敲了敲柜台,刻意压沉了嗓音:“来点喝的,有什么推荐?”
那个络腮胡参差不齐的酒保转了下头,见到是个打扮可疑的生客,说话声又怪里怪气的,他的语气便十分冷淡:“黑麦啤酒一便士,恩马特啤酒两便士,南威尔啤酒四便士,别的就看你能不能付得起了。”
酒保知道这些用斗篷遮挡面目的家伙,他们一般都是来酒吧等人的,对于酒水方面向来吝啬,从不会多点什么。
“一杯南威尔啤酒吧,谢谢。”艾丝特直接滚了一枚五便士的硬币到酒保身前,“不用找了。”
酒保多看了她两眼,闷哼一声,收下那枚硬币,很快便将一杯南威尔啤酒放到了艾丝特身前。
艾丝特道过谢后,微微抿了一口。
酒里添的水有点多,味道很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