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领着维卡走出一整条街,等那群海盗完全消失在视线中,瓦列里便拦下了一辆出租马车。
“去城西,麻烦你帮忙找家干净的旅馆。”
车夫很爽快地点点头:“这没问题!我干这行不少年了,当然知道哪家更好。那边的旅馆没有码头区多,但也是有几家的。”
“价格没关系,主要是整洁一点。”艾丝特刻意强调了这么一句。
车夫冲车厢甩了甩脑袋:“价格高昂的旅店都在码头区,城西的贵不到哪去。你们上车吧,城西得走上大半个小时。”
坐在出租马车里,维卡一直吊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一直担忧“斧头号”的海盗们会追上来。
艾丝特不用偷窃想法,也知道维卡在担忧什么。
瓦列里撑着头靠在窗边,望向外面清一色的白色房屋:“他们没有这个心思追上来。那位新船长不会让他们追踪的,他担心我们会对那些人产生‘不好的影响’。”
“因为你最后那些话?”
瓦列里低哼一声,默认了维卡的猜想,活动了一下双臂与肩膀。
——
出租马车将两人拉到了城西的一家旅馆。
然后艾丝特便伸了个懒腰,抓着挎包坐到沙发里。
艾丝特摇摇头:“谢谢,不用了,单人间就行。我们喝多了的朋友等清醒过来就会离开。”
单人间虽然说不上贵,但还有一张能让人窝在上面的单人鲸鱼皮缝制沙发,盥洗室也是独立的,每间客房都有。
“歇会儿,晚上我们再去‘鲱鱼酒馆’。”
不能写,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也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什么?”艾丝特不得不停下脚步。
这位女士将钥匙推到艾丝特身前,然后才拿起那两枚金币,确认了一下成色,随口介绍道:
“我们没有太多乱七八糟的服务,你顺着旁边这走廊往里去,左手餐厅右手酒吧。楼梯在尽头,三楼,对着钥匙上的编号找。”
艾丝特轻笑一声:“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也没受到任何影响啊?他受到的伤害不会落到我身上。”
高大的女士捂着嘴,咽下一个酒嗝,这才转过身,从柜台后的墙上摘下两把房间号相邻的钥匙:“行,那这两天我会附送两份早餐上去,要是你们没起床我就放门口。”
艾丝特的眼中藏起一点不经意的落寞。
瓦列里指了指自己:“雁先生一直在关注我,我不知道他身后有什么背景,但他在店里的时候确实生出了一点招揽的心思。所以为了打消他的心思,我需要演一些桀骜不驯的风格给他看,这样他就会放弃继续探查我们的想法。
“两个晚上,两间单人房。”
如果艾丝特想,完全可以直接放弃这具身体,让斗篷把血肉统统吃干净。
“你为什么非要跟他打起来?完全不用这样的,搞得你还受了伤。”
“雁先生的头脑足够灵活,我只需要给他看一部分,他自己就能在想象中将我的作风补全。他会衡量、会观察,会认为我是不可控的,从而放弃想派人调查的想法。”
维卡指了指自己,无声地表达出茫然。
没什么好嫌弃的,这可能是自己第一个要直接发展的“信徒”,这么傻的人也不多见了,忍耐一下……
因为醉意,这位女士脸上红扑扑的,但却非常称职地指了指身后写着房间价格的石板:“我们也有复合套间,总价更昂贵,但是比要两间单人房便宜。”
“刚才那场对打,看到的人至少有三方。对‘斧头号’的成员来说,这就是威慑。即使以后他们在别的地方见到你,大概率也不会再有今天围堵人、羞辱人的情况发生。
站在门边张望的维卡立刻闭上了嘴,头摇得能出现残影。
“多谢您。”
这位女士低头跟两人说话时,声音就没有长相那么柔和了,她手上甚至还将半瓶尼波斯塞到了桌面下,嘴里飘出一点酒味:
“住店吗?几天?”
她锁上房间的门,检查了一圈床铺与书桌的整洁度。
“雁先生是个聪明人,但也是个精明人,他用卖枪支的钱表达了交涉的善意,误以为我背后有着别的海盗团或组织……可惜他想错了,我是一个人。”
车夫相当实诚,这家“间海旅馆”从外面看上去虽然很普通,但是进门后就能看到一尘不染的地板与前台长桌,桌上点了一根熏香蜡烛,混合着油脂与清淡香的味道。
如果刚才那些旁观的海盗压抑不住攻击冲动,在最后时刻对着瓦列里开了枪,那艾丝特也会不择手段地寄生列夫捷特,然后直接开启另一场“自相残杀”。
维卡听完瓦列里的话,总算能彻底放下心来:“我还以为真的要完蛋了,没想到你一下就把他解决,之前却那么紧张,我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好吧好吧,你们随意。那单人间,一晚上四弗银,两间一共……”
因为切断了对痛觉的感知,艾丝特本身倒没有太大的感受,但是她知道这具身体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
维卡挠了两下后脑勺,走进了他自己的客房。
瓦列里将视线从窗外收回,放在维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