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转过来,面对我。”
边月心脏跳动紊乱,但还是听从沈津辞的话,转身。目光交汇,边月看见沈津辞神色平静,那张清贵冷峻的脸,此时眉眼被灯光软化,竟有说不出的温柔,他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捏捏边月的脸,轻叹:“好乖。”
边月垂下眼睫,不去看沈津辞眼中的笑意。
“那我们睡觉吧。”边月说:“很晚了,我有点困了。”
“好。”他轻拍她的背,姿态安抚温和,声音也很轻。
边月原本是有些紧张忐忑的,可是莫名其妙的,竟真的在这样相顾无言中,流露困倦。
她的眼皮沉默,慢慢垂下,陷入了困倦。
沈津辞只是看着她,轻拍她后背的手触碰微凉的发丝,于是心也发软。
他缓缓的触摸着,思绪却飘得很远很远。
那年的香江也是这么大的雨,葬礼是一片浓沉的黑,乌沉沉的盖下来,说不出的沉重。
边家小公主撑着伞,站在人群中央,摇摇欲坠到好似下一刻就会昏厥。
16岁的边月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群狼环伺。
23岁的沈津辞,站在葬礼不远处的荒地,远远看着边月的背影。
管家在他的耳畔,轻声道:“那是边月小姐。”
沈津辞想,倘若倘若时光可以倒流,那时的边月稍稍偏过头,或是自己往前几步,拨开人群,那么很多事情,也许都会不一样了。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在心中想:原来,这就是自己那个双胞胎哥哥心心念念的边月。
真是可笑。
一个柔弱到不能自保的女子。
于是他冷淡看着,唇角的笑容戏谑,声音也冷漠:“他的眼光不怎么样。”
管家沉默,没有回应沈津辞带着锋锐的嘲讽。
沈津辞的23岁,洗涤见不得光的黑色背景,挂上沈津辞的名片,接管利兴集团,成为集团最年轻的话事人。
无人知他并非真的沈津辞,他23岁之前的名字都被血洗,只剩下一副同沈家大少爷别无二致的皮囊,被准许出现在日光之下,顶替后者万众艳羡的人生。
偏偏深渊泥地里的人,心都狠。
他唯独在乎的,是不久之前,在维多利亚港举行宴会的小公主。
他踏入了这个新世界,唯一想做的,是能有机会近一些,看看那位穿着白色公主裙,从二楼跑下的小公主,究竟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他不知此时背对自己的孤女,便是那时惊鸿一瞥的女子。
得知他们是同一个人,是一天后。
管家说:“您要我找的女子,就是边月。”
说完,递给沈津辞一张照片。
那是边月16岁的生日宴,她穿着白色的小裙子,笑容清澈到一尘不染,不谙世事的美好叫人心醉。
无人知那一刻,沈津辞心中的震撼。
——他偷窥觊觎的月亮,竟和自己哥哥心中所爱,是同一人。
后来这张照片,出现在沈津辞的皮夹里,被魏殊乾看到,已经是2年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