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
萧元宸伸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沈初宜的耳垂生得很好看,圆润有肉,看起来非常厚实,摸起来软软的,犹如一颗小珍珠,在手指尖滚动?。
之前母后说过,生了这样耳垂的人,会一生福运高照。
如今看来,是?也不是?。
那些福运,是?沈初宜自?己伸手抓住的。
萧元宸笑着说:“你说来听听,哪里不对?”
沈初宜迟疑片刻,道?:“臣妾以为,若是?想要坑害路勋,不让路勋回京,那碧云宫会发生的事情绝非鬼哭。”
“的确,这样会让众人注意到路淼的真实死因,但鬼为何要哭?不都是?被人冤屈而?死才会哭吗?”
“既然路淼是?冤屈的,那就栽赃不到路家身?上,最后路家反而?会得到最大的实惠。
”
萧元宸这才笑了:“孺子可教也。”
他拍了一下沈初宜的手,重新拿起筷子,给她加了一块藕合,道?:“所以幕后之人,有可能是?想要帮助路勋上位的,亦或者?,路家自?己动?的手。”
沈初宜不由笑了:“路家哪里有那么大本事,他们若是?有,路淼就……”
她说到这里,神情有些黯然。
萧元宸又给她夹了一块话?梅小排,道?:“好好用膳。”
话?梅小排酸甜可口,很是?开胃,排骨肉质紧实,很有较劲儿,混着酸甜的汁水,让人满口生香。
见沈初宜神情缓和下来,萧元宸才说:“工部有尚书一人,侍郎两人,员外郎四?人,各司典事十八人。”
“各有各的算盘,各有各的心思。”
萧元宸道?:“现在工部的两位侍郎,一位年?过四?旬,是?工部的老资历,另一位还?年?轻,刚刚从地方调入圣京,正是?想要大展拳脚的时候。”
“老资历的那一个是?贫寒人家出身?,年?轻的那个是?世家子弟。”
“而?路家虽也是?官宦世家,可家中?一直都不上不下,几代人以来,路勋是?最出色的一个。”
萧元宸慢慢说着,不徐不疾,为的就是?让沈初宜记住这些前朝事。
“大楚至今日,已过一百八十载,早年?的耕读人家,穷苦秀才,如今也成了世家门阀。”
萧元宸道?:“官宦人家盘根错节,已经成为成片的树和网,牵一发而?动?全身?。”
此刻膳厅里只有两人,还?有面前一桌珍馐佳肴,可沈初宜越听萧元宸的言语,越没有胃口。
于她来说,前朝的形势太?过复杂,要她一时半会儿就全部领悟,根本不可能。
不知道?为何,沈初宜甚至有些焦急。
萧元宸继续说:“所以,光是?在小小的工部,就分了两个派系,或者?更多的派系。”
“就看碧云宫闹鬼之事,最后是?那一派动?手,大概能顺藤摸瓜,找到其?他的线索。”
因此很多时候,不是?萧元宸对宫里事毫不知情,他只不过是?在等待而?已。
沈初宜叹了口气:“陛下真不容易。”
“朕?”
萧元宸没想到沈初宜听到这里,居然会有这种感叹,不由有些吃惊。
“怎会如此言?”
沈初宜就道?:“这些事,臣妾听着都满头雾水,可陛下却能条分缕析,把前朝后宫所有人都分析的很是?透彻,如此,肯定付出了很多心血。”
光朝臣就有千人。
这么多文臣武将?,萧元宸不说人人都能叫出名字,但只要稍微露过脸的,萧元宸就能知道?这人的出身?背景,姻亲关系。
他立过什么功,有过什么过,都在萧元宸的脑子里。
萧元宸浅浅笑了一声?。
“这就是?朕的差事啊?”
萧元宸说着:“所以这一次,初宜也不用心急。”
“且看一看是?哪一派的手段,又会牵扯到谁,最终的结果又是?什么。”
“如此,才能摸清楚,去年?路淼之死的真相。”
沈初宜抬起眼眸,眼底慢慢泛上红云。
“陛下还?记得。”
萧元宸拍了拍她的手,道?:“怎么可能忘记呢?”
那是?一条人命。
甚至是?更多的人命。
沈初宜抿了抿嘴唇,她放下筷子,挽住了萧元宸的臂膀。
她歪了一下头,靠在萧元宸的肩膀上,觉得整个人都是?安心的。
“有陛下在,臣妾心里就安稳。”
沈初宜声?音轻柔,如涓涓细流,流淌入萧元宸的心田。
“以前父亲和母亲也吵过架的,”沈初宜不自?觉念叨起来,“那时候总是?父亲同母亲道?歉,说一说心里话?,两个人但凡能把话?说开,就不会有误会。”
“陛下如此,臣妾很是?感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