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撒谎说傲君姐有什么事来不了,毕竟卿言与何傲君太熟,撒谎容易被戳穿。卿言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什么异议。两人步行到何梦露家,踏入门内的一瞬间,卿言又感觉到那种熟悉的无所适从。何梦露家干净而整洁,十分漂亮,而卿言和这里格格不入。她局促地跟在何梦露身后,顺着何梦露指的方向坐在沙发的一角。“别拘谨嘛。”何梦露软软的声音适时地飘过来:“我给你倒点饮料喝。橙汁可以吗?”卿言点头。她始终没法在这个环境里放松下来。她甚至有一种离谱的想法,其实何梦露原本是不想请她来做客的,只是她太友善,觉得自己有义务这样做。不然为什么一个生活在这里的女孩会每天同一个无趣的孤儿说话呢?她的目光落在电视柜旁的dvd架上。孤儿院每两周才会组织一次观影会,还是老几样片子来回放,而何梦露家有那么多电影碟片,怪不得她每次都能说出这么有趣的故事。卿言此刻才想到一个问题:她应该对何梦露说些什么呢?她没有什么好说的。她的生活日复一日,像是一块被驴拉着转的磨盘。她说不出有趣的话,甚至做不出有趣的反应。在卿言看来,与何梦露在一起是世间最快乐的事,她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接到何梦露的电话。可何梦露也会有这样的感受吗?何梦露端着托盘,小心翼翼的走向卿言。托盘上的两杯冰镇橙汁的杯壁凝了一层水粒,几股成滴流下,落在小狗图案的杯垫上。何梦露一手握着杯壁,一手托着杯垫,将橙汁递给卿言,接着自己坐在卿言身旁,端起另一杯。卿言保持着接过来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之后才发现,杯垫是不用一直贴着杯子的。她又讪讪将杯垫放回托盘,刻意让它与何梦露的杯垫对齐。“我挑的,可爱吧。”何梦露说的是杯垫,“今天第一次用呢,总觉得你会喜欢。”“挺可爱的。”卿言回答道。“我好久都没请朋友来我家玩了,还挺兴奋的。”何梦露笑意盈盈,“咱们干点什么?”不是看电影吗?卿言心想。可她嘴上说:“都行。”何梦露脑子里飞快地扫过几个选项后,又站起来,说了句“你等等哦”,就进了另一间屋子。很快,她捧着一台厚重的笔记本电脑出来。卿言只在校领导办公室见过笔记本电脑,她没想到何梦露家也会有。这东西是可以让她们随意操纵的吗?“这是我爸爸淘汰的工作笔记本,他说我查资料的时候可以用。”何梦露解释说。她熟练的打开电脑,在启动期间又闲适地喝了口橙汁:“我之前找到一个狗狗爱好者论坛,里面全都是养狗的人上传的视频。我爸以为我在学习,其实我在偷偷看小狗。”她向卿言眨眨眼,献宝似的点开她收藏的网页。卿言看到满页都是英文,又看向何梦露。“这是个国际性网站。”何梦露补充说。“我……呃、不太懂英文。”卿言羞于在何梦露面前提起,但英语是她最不擅长的科目。“英文不重要。”何梦露说着,点开其中一条链接:“小狗才重要。”屏幕上,一只毛色黑白相间的狗在主人的命令下表演翻身、转圈,还有鼓掌什么的。表演结束后,主人挥挥手,那只狗便绕着院子跑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回到主人身边,舔食主人手上的肉条。“它好厉害,真的能听得懂人话哎。”“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养宠物的。”何梦露说:“只可惜我妈很害怕小动物,所以一直没能养成。”“你养过小动物吗?”何梦露又问。卿言摇头:“没有。”孤儿院倒是时不时有野猫窜进来,小孩们偶尔会用剩菜喂养,但野猫来来去去,卿言甚至不觉得那是同一拨猫。“很多人都觉得,宠物就是自己的家人。”何梦露说:“所以对自己的小狗感情很深很深。有时候看到视频里的画面,真的挺羡慕的。”家人……卿言从来没有家人,说不渴望是假的。然后她想起那日她们一起去看的电影,又说:“我以后也想养一只小狗。”“我们可以多看几个视频,”何梦露又点开新的链接:“提前选选狗的品种。”卿言坐到何梦露身旁,两人靠着肩膀,一起看起小狗的视频。她们看了一个又一个,从边牧遛哈士奇看到京巴追自己尾巴。何梦露笑得歪倒在卿言身上,卿言挺直了身子任她靠着。待到卿言不自觉伸手揽住何梦露重心偏移的身体时,她才发现何梦露已经没有在看视频了。视频播完,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下来。而卿言搂着何梦露。何梦露面上还是笑着,眼睛闪亮,直直地望向卿言好看的侧脸。她问卿言:“卿言,你想不想提前感受一下拥有自己的小狗的感觉?”卿言点头。何梦露的声音愈发轻柔,几乎要纠缠住卿言的感知:“我可以帮帮你。我们玩一个游戏——你把我当成你的小狗,好不好?”卿言愣住,人怎么能做狗呢?通常来说,将人比作狗都是一种带侮辱性质的行为。无论人多么喜欢狗,将狗称赞为“人类最忠实的朋友”,可当人们把人说成狗的时候,那绝不是一种称赞,而是一种嘲弄或厌恶。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