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何梦露缩在她怀里,笑着夺过她的烟,娇嗔道主人不许再抽烟了,对身体不好。那时的卿言会佯装生气地横她一眼,可她的眼神从不让何梦露感到害怕。卿言总会因此就掐灭了烟,说她是只粘人又啰嗦的小狗。卿言到头来也没能戒烟。她吸烟的习惯、动作甚至神态都和十年前如出一辙。这样的她怎么会去杀人呢。这样的她怎么会杀掉何傲君呢。又或者是,卿言确实在计划着什么,而何梦露不配得到一个解释呢?一直到卿言吸完那支烟,何梦露才将她押送回她该去的地方。此时距离熄灯号已经过去一阵,监狱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巡逻的狱警皮靴踩在地砖上的脚步声。卿言被轻轻推进门内,何梦露指示张狱警将卿言的药放在桌上,然后便重新落锁,转身离去。卿言回过头,她的狱友们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猜想她们大概是醒了,只是不想惹上麻烦,又或是单纯不想与黑警说话,才选择装睡。经过今天之后,估计所有的犯人都会对她持这种态度,甚至更糟。她将个人用品从早先放置的地方拿出来,刷过牙后,又将冷水一遍一遍的扑在脸上,试图忘记何梦露面无表情的样子。明天一定糟透了。卿言心想。第5章 监狱风云监狱里最普通的牢房是八人间,方便管理。像卿言这种入狱前身份比较敏感的,会被送到特殊监,与一般犯人隔绝开来,防止起冲突。特殊监也分为四人间、二人间和“水饭房”。其中,水饭房极其类似禁闭室,只是稍稍大些,也有窗子,只能单人居住。卿言来之前以为自己一定会和之前一样,被分进水饭房,至少是二人间,同舍狱友会是王赟才派来的人。最差的情况,是她的两个新狱友都是王赟才的人。可卿言到了天亮才看清,两个狱友一个奔五十岁,身材较矮、微胖,而且眼有老花;另一个是个肤色挺深的外国人,看起来挺年轻。她很难想象这两个人会和黑社会扯上什么关系。中年狱友似乎刻意躲避和她接触,大概是已经知道她身上背了什么案子,板着脸把她当空气。而外国狱友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似乎一点也不畏惧,也可能是语言不通,听不懂新闻。难不成王赟才还雇了个外国杀手?卿言觉得可能性很小,但依旧被外国狱友盯得浑身不舒服。“你有什么事吗?”卿言率先开口。在监狱里,给狱友留下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这种情况下,卿言如果装作没发现,很容易被别人认为是好欺负的包子,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但如果出言太嚣张,也会被人认为是故意挑衅,结下梁子。所以卿言选择了一种比较中立的问法,既表现出自己不会默默忍耐,也相对比较和善。外国狱友耸耸肩,没有答话。倒是另一个中年狱友佯作不经意,小声道:“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怕被别人看。”卿言视线转向她,扬起假笑:“说了什么难听话还怕被别人听?”那人只是找机会抒发一下不满,并不打算一大早找麻烦,所以 v也没接茬,只是轻哼一声,也去忙着准备梳洗了。刚转监就不见人影三天,狱友私下有猜忌也正常。只是似乎卿言身上的谈资并不只是这么点。何监狱长给她专门开小灶的传言,经过一晚的时间已经通过悄悄话的方式几乎传遍了整个女子监狱,毕竟这个地方娱乐活动实在不多,口口相传的八卦不到一晚就有些往离谱的方向发展了。早晨出操的时候,卿言便察觉到一丝排挤的空气,去食堂吃饭更是受尽白眼。卿言几次尝试向其他人搭话,只收获了几句仓促的敷衍。比起和她交谈,所有人更喜欢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这让卿言很难打听到监狱内的状况。到了踩缝纫机的时间,卿言故意将线走歪,然后慢条斯理地拆起来,进度远低于要求。可狱警就像没看见一样,反倒训了好几个堪堪完成要求的,更让卿言遭了不少冷哼。卿言听到有人安慰被训斥的狱友:“你跟人家能一样吗?人家在外面傍上李富强,在里面也能傍上监狱长,这么有本事,还需要会走线吗?”声音不大,控制得恰巧能钻进她的耳朵。她抬起头,看向悬挂在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原本应以一定幅度摆动着巡视的摄像头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顿了顿。何梦露,你看得开心吗?或者你也想知道,我会怎么破解这种窘境呢?卿言透过摄像头,与昔日的恋人对视着。就这么到了午饭时间,卿言成了监狱里的蟑螂老鼠,所有人避之不及。甚至在她身边几步以内都没有人说话,大概是害怕监狱长的婊子擅长打小报告。现状甚至可以用黑色幽默而形容。恐怕这世上没有人比卿言更希望能光明正大与何梦露在一起,可当所有人都认为她们俩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的时候,卿言反而犯难了。她再次在心里感叹,何梦露使坏的时候不仅有点天才,还有点特别的美学追求。僵局的突破点发生在午休前。何梦露并没有派人在食堂里特别“关照”她,这让她自在不少。她得以一个人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吃完饭,预想的章鱼精或者别的谁会在吃饭时给她立个下马威也没有发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