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都没有崩溃过,直到刚才,雪璎笑着对她说,要和她“正常交易”。雪璎没再说话,只安慰地轻拍着阿瑞西娅的脊背。阿瑞西娅身上带着很浅淡的清香,雪璎安慰了一会,她渐渐稳住情绪,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没事呀,姐姐你有事也别憋着,难过的时候哭出来才好呢。”雪璎给她重新添好茶,“喝口水。”阿瑞西娅眉眼终于弯了弯,接过杯子来抿了一口。鬣族。黄昏,阳光倾斜着从地平线上直射而来,将低矮的平房拉出一道道狭长的影子,透过窗棂照进屋内,立刻被削弱成一片浓重的昏暗。寂静沉默地浸泡在屋舍里,阿诺德·米兰达枯坐在暮色中,脸色一片木然。他没有点灯,也没有资格点灯,就这样看着照进来的光线一点点黯淡下来,最终和昏暗融为一体。远处好像突然喧哗起来,人声和嬉笑声渐次响起,间或夹杂着几声诡异的嘶吼,少年漆黑的瞳孔在眼眶中微微转动了一下,视线从虚空中,凝结到木门上。但过了很久,那扇门也没有被打开,外面的喧哗更清晰了些,但离他好像还是很远,仿佛有一道深深的沟壑,将这间屋子和外界的热闹完全分割开来。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搭理他这个,弱小的,无力的,鼠族omega。直到深夜,外面的热闹起了又歇,周围重新归于一种死一般的寂静,阿诺德还是保持着下午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砰!”的一声,木门被人踹开。alpha男人逆着光出现在门口,在屋内投下一片浓黑的阴影。阿诺德不受控制地哆嗦一下,抬起头,看着阿尼加德缓缓走进来。阿尼加德反手关上房门,走近阿诺德,细细欣赏少年脸上恐惧的神色,而后伸出手,扣住omega纤细的脖颈。“这里还有一只小老鼠。”阿尼加德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想回去和家人作伴吗?”阿诺德颤抖起来:“你……你们把我的族人怎么了?”“没怎么啊,只是很友好地想去做交易,谁知你的父亲不知好歹,不肯交出粮食。”阿尼加德似乎有些惋惜,摇摇头,“你知道母亲和我的姐妹们的性格的,她们觉得没得到尊重,就只好动手了。”阿诺德睁大眼,好半天才从发紧的喉咙中吐出几个字:“我父亲他……”“放心,还活着。”阿尼加德对他一笑,眼中神色却是一片阴鸷,“但下次,如果你们还不乖乖听话,我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阿诺德脸色苍白,但又好像怪异地松了口气,垂下眼不敢与阿尼加德对视:“我会听话的,我会听你的话……”“你这废.物听话有什么用。”阿尼加德嗤笑一声,“你还不如你那个当了狼族大王子妃的妹妹。”被如此羞辱,阿诺德声音中却带上几分希冀:“您有我妹妹的消息?”“谁会专门打听她。”阿尼加德冷冷道,“连埃尔维斯都不怎么提起她。”阿诺德双眼又黯淡下来。“怎么,很关心她?”阿尼加德看着他,“你可以给她写信啊。”阿诺德撑在床沿上的手指蜷缩起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起写信的事。雪璎来鬣族后,他和阿瑞西娅曾经短暂地有过联系,狼族二王子洛普在行商方便时也帮他送过几次信,但这些都没有刻意瞒着负责鬣族商贸的阿尼加德,阿尼加德也没有在这件事上为难过他。但最近旱灾灾情严重,鬣族族内没了物产,早就停了和外族的生意,阿尼加德的地位都因此降低了不少,阿诺德送信的渠道早就断了。为什么现在突然让他给阿瑞西娅写信?阿诺德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几乎是出于直觉地开口拒绝:“现在情况特殊,狼族不会让别人轻易送信进王宫的……”“刚刚才说了会听话,结果现在就反悔?”阿尼加德微笑着,扣着omega脖颈的手掌却缓缓发力,紧紧掐住少年的咽喉,“怎么送进去不用你操心,你只用回答我,写,还是不写?”阿诺德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脖子上的剧痛掐断了氧气的供应,少年苍白的脸色迅速涨红,他眼中泛出生理性的泪花,在令人恐惧的窒息中艰难地点了点头。脖子上的钳制却没有立即消失,阿尼加德欣赏着他的脸色由白变红再显出隐隐的青色,才缓缓松开手。阿诺德无声地干呕几下,随即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雪璎正好赶在饭点回到院子。仍旧是在郁郁葱葱的凤凰木下,大青石旁边立着张小木桌,桌上已经摆好晚膳。大黑和二黑明显已经吃饱了,在院子里你追我赶地乱窜,像两道黑色的旋风,见雪璎走进院子,停下来对她讨好地哼哼两声,被雪璎一手一只地揉揉脑袋毛,又不知疲倦地追逐打闹起来。法斯莉娅坐在桌前,等她坐下,盛好饭放到她面前:“怎么现在才回来?”雪璎将手里的信递给她:“遇到阿瑞西娅姐姐,多聊了一会。”雪璎喊阿瑞西娅总是“姐姐”“姐姐”的,法斯莉娅微微抿唇,但没多说什么,接过信:“谁送来的?”雪璎:“鼠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