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在外面拦截作乱的平民,米勒家的人自己都躲在园子深处,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搓着手站在路边,似是很焦虑地来回踱步。看见法斯莉娅和雪璎,男人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来:“殿下!怪不得这些作乱的平民这么快就被制服了,原来是殿下亲自带人来救我们了!”他穿着黑色的贵族长袍,头戴一顶镶嵌着宝石的小高帽,这高贵体面的衣饰现在却有些凌乱,一副混乱中受了冲撞的样子:“多亏了殿下带人来救我们,否则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你说这群平民,要挑战就堂堂正正地来挑战嘛,居然直接把我家大门冲破了,带着一群人进来烧杀抢夺,这算什么呀这……”明明是私自俘虏奴隶被发现,才激怒了平民,现在这人却把这事和贵族头衔挑战的事混在一起,法斯莉娅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克莱伯·米勒说了半天,都得不到法斯莉娅一句回应,有些尴尬地顿了一下,转而去和雪璎套近乎:“这位是兔族的雪璎公主吧?诶你好你好,我是克莱伯,米勒家的家主,公主如果不嫌弃,可以和殿下一起叫我一声叔……”都是狼族,贵族和王室多少还是沾点亲带点故,按辈分,法斯莉娅确实该叫克莱伯叔叔。当叔叔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大侄女的脸色,眼见法斯莉娅讥诮地勾起嘴角,立刻改口:“唉不过殿下毕竟身份尊贵,我们还是以君臣论啊,君臣,君臣。”这幅能屈能伸的样子还不如之前来刺杀她的侍女有骨气,雪璎觉得这人认怂的姿态有些眼熟,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当初法斯莉娅在拜月台上立规矩的时候,也是这个克莱伯·米勒第一个服软。伸手不打笑脸人,但雪璎着实对这人没什么好感,也就学着法斯莉娅平时不可一世的样子,高冷地没有接话。少女银发雪肤,看起来自带几分圣洁,淡漠地注视别人的时候,还真有几分不染纤尘的距离感。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没礼貌”,和她一贯保持和谐友好的处事风格完全背离,雪璎一边有点些微的心虚,一边又心中暗爽。原来对讨厌的人不假辞色这么爽,她现在有点理解法斯莉娅了。在法斯莉娅和雪璎这里都没讨到好,克莱伯轻咳一声,又去和法斯莉娅的副官说话:“这次还是多亏了将军,带蔷薇军来帮忙,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大人过谦了。”副官终于没有拿乔 ,恭恭敬敬、老老实实地道,“都是大人府上的护卫厉害,我们蔷薇军到的时候,平民已经被制服得差不多了。”“哪里哪里,将军不要谦虚。”克莱伯一听他提到府上的兵,生怕法斯莉娅起疑,“都是蔷薇军的功劳,都是蔷薇军的功劳!”副官没有居功,反而抱歉地道:“还要向大人请罪,今天情况混乱,王宫里也忙,上午的事,宫里下午才得到消息,过了这么久才来支援……”岂止是过了这么久,再晚点,王宫怕是存心想来给他收尸的。克莱伯心里恨恨想着,对上副官真诚而满怀歉意的眼神,脸上却还得做出大度且感恩的样子:“哪里哪里,不晚不晚,殿下和将军来得正是时候,简直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啊!”副官仿佛被安慰到了,期待道:“真是如此?这一路上都没看到夫人和小姐少爷们,我还担心是我们来迟了……”“不是不是。”克莱伯心里一紧,按照计划,今天就是各大庄园把家属亲眷都送出去的时候,每家都只留了最重要的家主和继承人装样子,本来这没什么问题,王室不会察觉,但坏就坏在他的大好儿和平民闹了这么一出,把法斯莉娅给引来了。克莱伯轻咳一声,一边觑着法斯莉娅的脸色,一边斟酌道:“大家都受惊不浅,回房间歇息去了。”副官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见法斯莉娅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克莱伯慢慢放下心来,生怕副官再多说点什么,赶紧转移话题:“今天多亏蔷薇军相救,为表谢意,一会还请将军带兄弟们去库房看看,有什么看得上眼的,直接拿走就是!”“这……还是不用了。”副官一副尽职尽责的老实样,“大人府上闯入那么多平民,我们担心还有人没抓到,藏在庄园里对大人不利,一会还得到处搜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不用,不用了!”克莱伯一口气差点没回上来,庄园后院里还藏着偷渡进来的大几百号士兵,怎么可能让人去搜查,“善后的工作我们自己处理就行,将军还是带着兄弟们进屋喝口茶,歇一歇,再去我们家库房转一圈……”副官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克莱伯急得后背冒冷汗,心底里直骂这副官是个木头脑袋。他本来以为狼王巴不得他们受损严重些,肯定只是派个小喽啰来做做样子,才放出要让人有来无回的狠话,谁知道法斯莉娅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亲自带着蔷薇军来了。后院的那几百号人虽然都是他在封地上千挑万选出来的狼族精英,但法斯莉娅就是个怪物,谁知道这些人对上她是什么结果?当初法斯莉娅站在拜月台上,台下alpha的尸体堆积如山,他被惊得好几天晚上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这杀神冷冷睨人的样子,现在看见她都还心脏发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