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权不是固执之人,他知道张任说的对,现在不是意气相争的时候。
“罢了,张将军,你先去找到刘循公子,而后让吴懿率军开路,荆州军正面如此猛攻,说不定在我们身后,也会布置埋伏。我和李异将军,率军东州军,就在这城楼后面坚守一阵,为大军后撤争取时间。”
“如此,便有劳先生了。”危急关头,张任也不含糊,拱了拱手,便立刻转身离开。
此时,荆州军的投石车,已经先后投弹十多次,绵竹关城头上,早已经没有活人。今日轮守在城头上的部队,正好便是李异和他麾下,最后的八千东州军。
只不过现在,都躲在了城墙的后面,没有人愿意顶着荆州军的投石车和重弩,站在守卫城墙的第一线。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等下敌军的投石车一停,敌军必然就要攻上来了,所有人都准备好,只要敌军的投石车停下,立刻给我冲上去。”显然,李异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黄权的传令兵也在这个时候带来了黄权的军令,让他为全军断后。
李异本来也没有打算后撤,在他的心中,益州若败了,自己是决然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先跟着赵题一起投降,而后又反水荆州军开始,他便破坏了荆州军攻略益州的大计。
在彭?“劝降”的时候,荆州军的态度也很明确,那就是可以接受益州军这边任何人的投降,就算是刘璋投降了,荆州都会让他当个富家翁,安度晚年。
但是自己不一样,自己是被荆州军点名要杀的人,自己要么帮助刘璋,成功守住益州。
要么,就得死。
至于向西翻山越岭,逃入西羌人的高地,他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轰隆!”几乎在投石车的投石停下的瞬间,荆州军改良后的攻城云梯架上了绵竹关城墙。
同时,法正所在的第一架攻城塔,也撞到了城墙边缘,放下了攻城塔上的吊桥,千斤重的吊桥压在城墙上,直接是把女墙压垮了一段,而后,便死死地压在城头。
“夺城!”攻城塔上,是早就站在这里,做好了充分准备的荆州军将士们。
而第一个冲上城楼的大将,花白的胡须,显示出他已经不小的年纪。
这人,便是荆州第一将黄忠,对于魏延的死,黄忠的心里,很是悲凉。
说起来,魏延几乎是和他同一时期投效士颂的荆州将领,虽然魏延是主动投效,自己是被迫归顺,但自己和魏延相处久了,对于他这个荆州的“伙伴”也有不一样的认知。
毕竟是自己的后辈,在荆北派系越来越明显的局势下,自己对魏延还是很有期待的。
却没有料到魏延居然折在了攻略益州这种破战上,黄忠的内心,又悲哀又愤怒。
黄忠带着他的赤血近卫队,这支身披重甲的部队,一马当先,冲上了绵竹关城楼。
而后,从改良后的云梯上,爬上来的第二支部队,便是父亲被黄忠斩杀的唐瞬的部队。
冲在最前面的,正是唐瞬和他麾下最精锐的部队。
大盾手孙老头,也可谓是天生大力,居然扛着荆州军的重盾,爬上了绵竹关。
要知道,他身上的重盾可不是一般的重盾,而是他自己改进过的,简单来说,就是他把他的的盾牌,又给加厚了,他的大盾,厚盾相当于别人两个盾牌厚,重量更是其他盾牌的两倍。
现在,孙老头正把大盾举过头顶,护卫着自家的主将唐瞬,挡住益州军躲在城楼后抛射的箭矢。
很快,唐瞬率领的部队,便超过了黄忠,率先和再次冲出来的益州军,混战在一起。
只不过,本来就没有多少战意的东州军,面对士气如虹的唐瞬所部,瞬间被击溃。
“这就是荆州军的主力部队吗?竟然强悍如斯。”黄权一直在后面指挥,虽然听说过荆州军战力强悍,但他只见过被士颂驱赶来攻城的益州降军。
至于后来魏延部混在其中的部队,还有吕岱攀越山崖的军队等,他都只是听闻荆州军正面交战如何如何强悍,但却一直都没有一个直观的印象。
毕竟在他的思维中,吕岱也好,魏延也好,都是被自己麾下的吴懿和张任击败,甚至击杀。
荆州军所谓的强大,在他看来,也不过如此。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本来空旷的绵竹关城墙上,荆州军冲了上去,益州军也冲了上去。
就好像两股水流对着冲击。
结果,本以为会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的撞击,却是益州军这边的军势,一触即溃。
不,黄权知道自己说错了,不是一触即溃,李异和他麾下的东州军没有后撤,而是就在交手的瞬间,大量地被荆州军斩杀。
黄权看得清清楚楚,荆州军的军士,挡住益州军的刀枪,而后反手便将益州军击杀,出手比益州军快得多,似乎,力气也大得多。
说白了,不论是单兵素质还是团队配合,益州军这边,全面处于下风。
“啊!”这个惨叫声黄权听的耳熟。
抬眼看去,正是东州军最后的主将李异,他带着麾下最精锐的亲卫部队,正面迎上了荆州军中,冲杀在最前面的一员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