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拉着我,先是大步快走,一出酒店就跑起来,半秒也不停留。 交迭的掌心出了汗,几度滑脱,一次次被重新握紧。 ……为什么、非得是他,非得是现在。 我望着他的背影。 “……明明就是你告诉我,不要把炸鸡和冰淇淋混在一起吃。” “我会的,我有生气,”他低声纠正,“……对哥哥。” 钟意摇头。 过长的袖口盖住他半只手。露在外面的手指颤了颤,缓慢地攥起。 充气人偶被吹得歪七扭八。风声里,我以为听错了他的话。 “‘男朋友’、任何‘哥哥’以外的男性、都是绝对不可以在那里出现的角色——不是很明显吗?” 灼烧感被抚平,我终于又能够呼吸。 “我开始,有点感谢、能和哥哥交换了。” 只能是他。只能是现在。 “但是怎么非得是你、非得是现在——我头发剪得超丑啊……!!陶决那个傻逼是不是还跟你说我窜稀了你别信那全是骗他的、我、我头发都剪了大战之前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窜稀——” “确实有一点乱,但是不丑哦,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不喜欢的话,回去我帮你整理一下?这个月因为没事做,不知不觉学了好多东西……” “你不需要知道!!!” 他并不刨根问底,手指一路下滑,动刀前安抚食材情绪般、揉过我仍有一层汗的后背和跑得酸痛的腰,钻进运动裤右侧的口袋。 “别……!” “我会处理掉,不告诉哥哥。” “是共犯,负责消灭罪证的那一种,”他双手搂紧我,“你再也不能丢下我了。” 不行,要忍住。吐槽也好,吐槽以外的东西也好…… ……忍不住。 “可以哦。” 从被捂住的嘴巴里传出含混不明的抗议。 逐渐放大的、照镜子一样的脸填满视野,直到彼此睫毛交缠,本该发作的生理抵触依然缺席。 ……吻落在他自己手背。 “先忍耐一下吧?哥哥的身体,总觉得不好这样用。” 手掌毫无预兆地移开。 人世喧嚣回到耳边,又被忽然弯腰的广告充气人偶隔绝在外。 “但是……”我还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他像知道我想说的一切,于是咽下的问题与答案统统化为交织的呼吸。 要命。 …… 我牵着钟意穿过飘满饭菜香味的客厅,途经咕嘟咕嘟滚着一锅浓汤的厨房,从已经收拾好满地狼藉、连垃圾桶都找不到一根头发丝的厕所洗过手出来,停在洗衣房门口。 我眯眼细看,违和感越来越重:“你脸怎么回事?” 倒是钟意先接了话:“啊、因为今天、刚才,哥哥一定要跟我一起去……” 钟意看看我,又看看陶决,十分坦诚,“我劝不住他,又真的很着急……因为是自己的身体,所以毫不犹豫地打了。” “因为是自己的身体,所以毫不犹豫地打了呢。”陶决咧着完好的那边嘴角,阴阳怪气重复道。 关于陶然为什么剪头发: 她的确做好了不敌对方、最坏情况被杀掉的准备,但她会战斗到那一刻。 他穿的是他自己的外套。陶决临出门看了天气,怕他冷,特意带上的。 揍完觉得手疼,还把袖子拉下来挡一挡。 关于陶决身体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