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丝汀死后,和傀儡师、人偶所相关的一切才流传出来,为人所知,有了现在玫瑰帝国的样子。不过那就是后话了。记忆长河仿佛在贝诺莉身体里倒流,她有种预感,还有更久远的记忆正在她的身体里复苏,那属于玫瑰帝国诞生之前的记忆。属于那神像废墟的记忆。而伴随着这些记忆浮出水面,玫瑰王座里的那东西也将彻底藏不住了。诅咒般的轮回将在这一次彻底结束。那东西的所有阴谋也将彻底以失败告终。贝诺莉垂下漆黑眼睫,笃信这一点。黑发人偶怀抱着金发傀儡师,好像怀抱着世上最脆弱的珍宝,抱的再紧也好像不敢用力。听到贝诺莉的声音,克莉丝汀明显懵了一会。贝诺莉……没事?贝诺莉顺着克莉丝汀撑着胸膛的力道松开一些手,就见她极为缓慢的抬起脑袋。因为刚刚的动作,原本顺滑蜷曲的金色长卷发看起来凌乱炸毛,还有几缕被眼泪打湿了,贴在玫瑰色双眸旁边,因为哭过的原因,眼眶也有些微弱的充血泛红。唇瓣因为惊讶和还没缓过来的情绪微张着。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在克莉丝汀看不到的身后,贝诺莉虚握着手指,刻意保持了一小段距离。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控制住手不要自作主张的落到受惊的小奶猫身上,让那些盛放在眼眶里的眼泪落下来,让哽咽变成哭腔。但是那样果然还是太过分了一点。挣扎的内心始终被埋藏在优雅克制的外表下面。最终,贝诺莉也只是重复道:“我没事,只是睡了一会,别担心。”温热低哑的话音落下,克莉丝汀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向后退开,挣脱出贝诺莉的手臂。贝诺莉的生和死就好像是一个开关,克莉丝汀极快的收敛好了那些外放的情绪,几乎只是贝诺莉眨了眨眼,傀儡师小姐就重新回到了矜贵疏离的样子。但真是这样吗?对视不知道持续了几秒。克莉丝汀抿唇,忽然几步绕过贝诺莉,走向房门,直到握住冰凉的金属把手,她才回头说:“我忽然想起来工具箱没拿,你先在床上躺一会,我待会回来给你检查身体。”飞快说完,没再顾得上看贝诺莉的表情。克莉丝汀已经转动把手,开门,走出去,又反身关上房门。她才抵在门板上,重重的松了口气。但是松完,克莉丝汀才蓦地反应过来。她在慌什么呢?她的情绪起伏好像越来越大了,而这对于需要保持沉浸来创造人偶的傀儡师来说,并不算什么好事。“克莉丝汀小姐?”“您是有什么需要吗,不知道我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您的地方。”房门边,刚好来送水的老修女礼貌问,笑出了几道皱纹。克莉丝汀:“……”她刚刚夺门而出的样子应该没有被看到吧?!*虽说被看到情绪失控的场面有些尴尬,克莉丝汀还是很快收拾好了心情。此时的克莉丝汀还没有意识到,面对贝诺莉以外的人,她要保持冷静是如此容易的简单容易。“我确实需要您的帮助。”克莉丝汀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需要,“之前离开的时候太匆忙,我把我的手提箱落在了教堂里,您能带我去找找吗?”冷静下来的傀儡师小姐看起来优雅又有礼貌,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温和的贵族少女。主教大人是这样完美虔诚,主教大人的朋友果然也是如此。老修女脸上的笑更真诚了些,她把手上的水壶先放在了房间门口的信箱上,擦了擦手。“我记得那个手提箱,修女们在打扫的时候把它单独收起来了,我带您去取。”手提箱被放在了单独的收纳间里,休斯先生把教堂管理的井井有条,就连收纳间也有专门的修女每天前来打扫,确保客人们来找东西时不会一开门就被灰尘呛的咳嗽起来。老修女掏出钥匙串,一把把找着钥匙。“这也是主教大人的安排,教堂里来往的人太多了,尽管大部分都是虔诚的信徒。但是神明在上,总会有背叛教义的小老鼠的。”短短几句话的交谈,克莉丝汀已经瞧出休斯先生在老修女心中的地位,笑道:“这安排合理极了。”老修女笑起来,“抱歉,谈到那些背叛教义的坏人,我的情绪总是容易激动。”这种时间,总是格外的适合闲聊。克莉丝汀听着老修女的念叨,忽然想到自己的困扰,接话道:“您情绪起伏太大的时候,一般会做什么呢?”老修女:“很简单,停下来,或者远离那些造成困扰的人和事就会舒服很多了。当然,这也是主教大人讲给我们听的。”克莉丝汀低头,自言自语:“的确是这样,没错。”等解除了契约,贝诺莉离开她之后,应该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吧?就像是逃避危险的蜗牛找回了自己的壳,克莉丝汀找回一时短暂的平静。老修女也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钥匙,开门进去,有小半个人高的皮质手提箱就被放在陈列柜的中央,很显眼的位置。“找到了,就在这儿。”老修女有些费力的把它从陈列柜上挪出来,双手拎住,“我送您回去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