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波摆了摆手,“你错了,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其实,我能告诉你这些,也是想挽救一下帝城。毕竟帝城在省内也算是知名企业,如果就这么毁了,对岭南市的经济发展也不利。最关键的是,你们那些肮脏交易牵连的官员不少,都抓起来,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所以,我给你一次机会。”
胡迪成的神色阴沉不定,他有些琢磨不透韩波的意图,但是韩波这番话倒是非常坦诚。就像韩波说的那样,如果深挖下去,帝城倒下,至少能砸死一片官员。
“韩副市长,您到底想怎么样?我胡迪成是个痛快人,有话您就直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会推辞。”
韩波点了点头,“胡董事长,你姐夫覃冉辉年纪也不小了吧?如果从牢狱之中待上个十多年,或许能在里面过个七十大寿。”
胡迪成咬了咬牙,“韩副市长,您刚才也说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跟您比起来我们就是光脚的。我帝城创业如今也是近十亿的资产,大不了咱们就拼个两败俱伤。”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只是说句肺腑之言而已。”
胡迪成毫不客气的看着韩波,话已至此,他也没了退路。甚至说,走出这个房间,两个人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韩波平静的说道,“你就不想,要一次机会?”
“当然想,但我的要求不高,那就是保我一家人的平安。”
韩波点了点头,“这个,目前来说我可以办到。”
胡迪成心中一愣,问道,“包括我姐夫覃冉辉?”
韩波再次点了点头,“虽然我很不愿意,却也能答应你胡董事长这个要求。”
胡迪成一怔,有些心虚的摸出一支烟,“那~您韩副市长是什么条件?”
胡迪成知道这个馅饼绝不是这么容易吃的,韩波这么做,没准还有更大的陷阱等着他呢。
韩波开门见山的说道,“一千二百万,你胡董事长拿出这笔钱,我可以不再追究覃冉辉的责任。但是有些宵小,还是要震慑一下。”
胡迪成腮帮子动了动,心说一张嘴就是一千二百万,比他妈昨晚李乘风还多了二百万,老子的钱也不是自己印的,你们怎么不去抢银行。
胡迪成摇了摇头,“我没这么多钱,即便是有,我凭什么给你。”
韩波淡淡的一笑,“你拿出这笔钱,我可以一劳永逸的对那些陈年旧账做一个终结。另外,也不让你白拿。”
韩波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今早才打印出来的文件,“还可以让你帝城,参加一次竞标。”
韩波把文件递了过去,胡迪成疑惑的接过来,上面正是岭南酒厂总厂的竞标事宜。胡迪成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当他看到总厂区的面积可以作为商业以及居住用地,胡迪成赶紧仔细的看了起来。他在这行里谙习多年,立马洞察出了其中的商机。
胡迪成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下来,“韩副市长,条件虽然苛刻了一些,倒是可以参与一下。这样吧,八百万,这是我的底线。”
韩波摇了摇头,“一千二百万,一分都不能少。否则,案子我继续追查下去,你也没资格参与这次的竞标。”
胡迪成心中暗骂,但衡量之后,说道,“韩副市长,八百万,到您的私人账户上。或者你指定个账户,我保证没人能查出来。”
“胡迪成,我再给你追加一条罪名,你这是公然行贿。我说的那些钱,原本就是那几个厂家借贷岭南酒厂的钱。你胡迪成利用了这笔资金,购买了那些厂家的场地和设备,这些勾当,你以为就查不出来吗!”
韩波怒斥着胡迪成,缓了缓接着说道,“好在那笔钱最终是发放给了工人,我现在让你拿出这笔钱,如同还上你当年购买国有资产的债。上亿的国有资产,你不觉得亏心吗!”
“话不能这么说,当年破产清算小组报的就是这个价~。”
韩波打断道,“他们的责任,我依然会追究。现在就问你,想不想要这个机会。如果不想要的话,那好,你现在可以走了。”
胡迪成来之前没考虑这么多,现在被韩波逼到了份上,衡量再三一咬牙,“好!这笔钱我给,但你韩副市长也得向我保证,我和我姐夫~不再被这件事而纠缠。否则,我也会做出意想不到的反击。”
韩波冷哼一声,“少在我面前说这些威胁的话,再有下一次,我绝不客气。下午把钱打到工作组的公户上,晚上你姐夫就可以回家。”
一场唇枪舌战让胡迪成彻底败下阵来,不过这对于胡迪成来说,花钱免灾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别看他现在光鲜亮丽,但起家之时的肮脏手段也是他一辈子的污点。胡迪成一直想洗白自己,成为那种被人们吹嘘成励志的企业家。对于这个结局,胡迪成还算是满意。
胡迪成离开之后,韩波不禁感到有些心力交瘁。与胡迪成的谈判,也是韩波的无奈之举。他知道自己拖延不起,这要是深挖下去,估计半年也未必能够追查清楚。更何况,上上下下的压力,即便刨根问底都弄明白了,恐怕郑丙乙也会强压下来。
韩波知道即便想做一个孤勇者,自己的权限也没达到。追查到最后,最可能的结果就是岭南政坛放弃了他,而保全整个岭南的安定团结。刚者易折,韩波彻底明白了严老作为过来人,这个提醒有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