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听见弟弟整理纸张的声音，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旁边那厚厚的一沓，咬牙继续写。 夫子交代赫连承要完成的他的确是写完了，可他刚刚一直能听见哥哥在旁边吸鼻子的声音，赫连承就又从旁边拿了一沓白纸过来，打算陪着哥哥一起。 正准备让弟弟从自己桌子上拿的时候，就正好对上了周夫子的脸，吓得他急忙低下头。 周夫子过来亲自检查，将岁岁写好的一页一页翻过去，确保他没有偷懒敷衍，这才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 “弟子告退。” 岁岁累到手腕都在微微发抖，一走出门就委委屈屈往弟弟身上靠，小声嘀咕道： 说完后将自己已经有些红肿的手递到弟弟面前，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赫连君泽蹲在那里，任由岁岁扑到自己怀里，抱着他起身，拿帕子帮他把眼泪给擦干净。 对于岁岁下午都干了些什么，赫连君泽早就已经从竹倾那里知道了个大概，也明白他为什么会委屈成这样，但依旧明知故问，等岁岁自个儿把心底的委屈给说出来。 将左手递到爹爹面前，眼泪瞬间顺着脸颊滚落。 “那个，痛。” 左手挨了打，右手写了好几个时辰，岁岁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搂住爹爹的脖子就哭出了声。 当天晚上洗漱好钻到被窝里，岁岁刚碰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依旧是往常的时辰，老嬷嬷就将岁岁叫了起来。 刚一见面，岁岁就伸手攥住了尉迟老先生的衣角，眼泪汪汪盯着他看，成功让尉迟老将军愣在了那里。 尉迟老将军也就是人看起来挺凶，看见小娃娃哭他还能冷着脸吓唬人，可这样哭里头还带着点撒娇的，尉迟老将军是真没办法。 “何事？就算是哭，今日该完成的也逃不掉。” “嗯，那便好。” 他对这两个小萝卜头真过于严苛了些？ 请到两位有名的夫子到府上来后，岁岁几乎所有时间都被安排好。 倘若下午的表现不够好的话，就连晚上也是要点灯熬夜补上，就算是赫连君泽出面，周夫子也绝不留情。 他还记得上次带岁岁去行宫的时候，岁岁听见行宫中伺候的仆从说春日里雨后，山间会长出许多鲜美可口的小蘑菇，就一直惦记着想去瞧瞧。 如今恰逢春日，行宫中昨儿还送了一篮子蘑菇过来。 尉迟老将军终身未娶，周夫子的妻子早就已经离世，儿孙跟他之间的关系也都不亲近，赫连君泽索性也就把他们带着一同去了行宫。 在下马车时，赫连君泽给岁岁套上了一件披风。 天公作美，他们到这个地方的当天夜里就下起了小雨。 “殿下，等雨过天晴，山上的蘑菇就都出来了。” 去年岁岁就惦记着想去山上摘蘑菇，听到这里后他果断就往被窝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