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那次转移伤势,有没有妨碍到夏守,当时他好像正有很要紧的事要做。
“把那女孩还给他吧……你在哪里?我闻到了你的气味……往前继续走。”那个声音一边威胁苏薇雨,一边指挥着教主在礼拜堂内反复踱步。苏薇雨已经分析出了对方的行动模式,教主和他肚子里的那玩意,是两个思想不同的存在,教主还算人,而他肚子里的那东西,则不是人。
现在的教主,只是无目的地听从着那怪物简陋的指挥。
对方现在之所以如此温和地询问,而不敢乱来,是害怕伤害到行李箱里的苏月。
这怪物对苏月的安全似乎相当的看重,在逃跑的过程中,她有好几次就是因为苏月,才躲过了对方的攻击。
脚步声靠近到了极近处,浓重的血腥味从碎木条的缝隙中飘进来,苏薇雨害怕得忍不住想要发抖,死亡从未有像现在这样恐怖。
自从她变得不再能被人看见之后,她经历过很多恐怖的事,十年的独居生活,和社会完全脱节。
十岁那年,她还没接触管控局,因为换季的缘故发了烧,结果吃了药却还没好。
完全不懂医疗知识,医院里不会有人给她看诊,挂盐水,于是她只能在还有力气时,烧了很多热水,然后躺到床上裹紧被子,让自己出汗。
那次发烧她忘了有多久,可能有一周吧,除了定时喝水吃药,她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在半梦半醒间做噩梦,没有人来安慰她。
肚子饿了也没有人给她送吃的,如果按时醒来,那么还能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但如果错过了吃饭时间,就必须拖着病体,起床去冰箱里自己热剩饭。
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在厨房里等微波炉加热的时候,客厅里传来的爸妈和苏月的笑声。
从那时她就想,其实死了也好,没人关心,还不如死了。
后来,发生了更多的事,她从来不怎么在意死亡,因为在临死时,她总有特别好的期待,虽然无法见证到自己重新被世人所认知,但光是死后就会被家人重新记起的幻想,就足以安抚死亡的恐惧。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她想要活着。
好不容易有能看到自己的人,她怎么能在这时候死去!
现在死掉是最糟糕,最烂最烂的结局!
不但自己会死,爸妈会被这帮混账迫害,苏月可能还会因为自己的死,被强行拉入天堂唱诗班。
而夏守……也会因为殉葬钉的缘故,和她一起死掉。
再也没有比这更烂更绝望的后果了。
苏薇雨咬紧牙关,身体放松到极点的同时,肌肉也无声地绷紧到了极限,随时准备逃离这个藏身点。
她像一个静止雕塑般,撑着压在身上的碎木条,维持着固定的姿势,不让这混乱的平衡遭到一点破坏,不发出一丁点不和谐的动静。
“转身往礼拜堂的入口走。”
苏薇雨听到那个怪物开口,指挥教主离开。
……太好了,没被找到。
如果这时被找到,她除了逃,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虽然她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上许多,但没了童子切赋予的源赖光的武艺,她根本没有丁点儿的战斗力。
外面那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逐渐淡去。
“咔哒。”
苏薇雨的身后传来轻微的碰撞,是行李箱里的苏月,碰到了行李箱的外壳。
苏薇雨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竖起耳朵侧耳倾听,外面的脚步声,已经消失不见。
“你也听到了吗?……她还藏在这里。”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