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尖锐的匕首瞬息穿透了镜面,从她的左眼眶扎了进去,刺入后脑。然后,被一只结霜的手握住,轻轻一拧。
米歇尔·伯瀚抖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快。
镜面里伸出了第二只手。
头。
上半身。
这是一个半透明的人影,霜发无瞳,像一阵冬风从镜面的褶皱缝隙里刮了进来,轻柔地搂着不在抖动的尸体,扶着她躺在镜前的桌面上。
然后,羽毛一样落地。
她每一步都结霜,仿佛冬神不适应繁春,在脚下开出一片沉默的白色荒芜。
她来到一张床前。
俯视着酣眠的、满嘴血色的‘少女’。
缓缓弯下腰,抱住她的脑袋。
匕首由下至上…
剜了进去。
冰冷的刀刃融化凝固的眠梦,这场无声的杀戮又快又利落。
六个…五个…四个…
直到还剩下三个人时,一次抽搐踢倒了床旁的高脚凳。
角落里惊醒的女人愣了半秒,旋即大叫起来!
她掀翻了圆桌!
“怪物!”
她嚷道。
唤醒了剩下的活人。
可这些刚刚踏上鲜血之路的,哪清楚怎么对付幽魂呢。
她们能轻而易举的用烛台刺死瞌睡的父母,让孩子站在自己面前,哄骗他们仰起头,然后,用餐刀扎进他们的脖子里。
她们买了酒,要丈夫喝的酩酊大醉,然后绑起来,用开水浇熟他们的脸。
她们会的多,但唯独不知如何对抗这步步结霜的灵体。
透明的凶手。
“枪…枪!!快拿枪!”
也许火药有用。
领头的女人万幸自己睡在最里侧。
也许火药炸开的烈焰能烧死这冷冰冰的怪物——她顾不上思考这东西怎么来,从哪来,要手下拿出枪,自己则朝壁炉狂奔:
火焰!光明!
此时此刻的邪教徒需要光明!需要正义!
咚。
烛台被扫落。
白烛被旋转着扔过灵体,烈焰扯碎了她一部分衣裙和周围朦胧的白雾。
她咯咯咯地笑起来,一眨眼散的没了影。
结…
结束了?
三个女人气喘如牛,六只大脚像粘在了地板上,谁也不敢动一下。
她们穿着睡袍,身上挂满凝固后的血痂。
地上吃剩的人骨,被舌头抿出来吐掉的指甲。
人间地狱里,她们好像悲惨的一方。
“我们被盯上了。”
领头的女人连续喘了几口气,接过手下递来的单发枪——这种大口径的特制枪械能够一发放倒一头公牛。
但这子弹若在寂静深夜里打响,就证明,她们有麻烦了。
枪声会引来警察。
“那东西怕火,怕子弹。去,把蜡烛都点起来。”
她吩咐还活着的两个女人,要她们撕开抽屉里成捆的蜡烛。
“珍、珍妮…”
手下叫那领头的。
“什么?”
“你、你的…”
“什么?”
女人指着珍妮的脸,神色惊恐地后退,后退,踩断了酥脆的人骨,一下子跌坐到地上!
她放声大叫:“你的眼睛!”
珍妮下意识摸了摸脸和眼皮…
摸到了一把冰凉的匕首。
镜子里。
结霜的灵体正从她眼球里钻了出来,反身用那无瞳的冰冷双眸静静注视着她。
路为玻璃,墙为刀刃…
‘步步见血。’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