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称呼不对劲。
“伊妮德。”他重复了一遍,调侃:“我以为你会称呼她为‘茱提亚女士’…哪怕,伊妮德‘女士’?”
琴声缓缓流淌。
“朋友,敌人,我都没资格,兰道夫。那是‘茱提亚女士’的事。”
兰道夫:“…你现在改还有意义吗?”
“我们不太亲近。说真的,因为她救过我的命,而我又没受过什么良好的教育,私下里总不太有礼…貌这么说没问题吧。”
兰道夫微微点头:“我相信了,罗兰。就像我相信我的祖父明天会从泰晤士河里复活并向每个路过的女人兜售袜子一样。”
“我尊重每个人的小爱好,包括伱的祖父。”
他妈的。
每到这种时候,兰道夫都想结结实实给罗兰一拳——但泰勒家的仪式者曾私下告诉过他。
他大概打不过罗兰。
打不过这个‘盲人’。
(注:仪式者先生并未说‘大概’。)
“我看能让你心服口服的只有我的贝蒂,是不是?”
罗兰可以由着贝蒂在自己脸上乱抹油彩或蛋糕上的奶油,用宝石发卡夹头发,给他围许多层围巾。
特丽莎现在对罗兰的态度…哈,几乎快要叫他罗兰·泰勒了。
“我很好奇,如果有一天,我绑架了贝翠丝,要一百万镑赎金,你会怎么做?”罗兰问。
“一百万镑?绑架贝蒂?我会找仪式者杀了你的。”
“如果仪式者杀不了我呢?”
兰道夫像看傻瓜一样看罗兰:“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抢?”
“也许我只是为了带走贝翠丝?”
“骑着龙来吧,罗兰。如果你骑着龙来,我就把泰勒家的小公主交给你。”
“…那我回去会问问贝翠丝,能不能给我买一条龙。”
兰道夫差点笑出声,绷着一副死人脸,两边的嘴角用力往牙缝里塞。
太困难了。
和他聊天,不能在需要严肃的地方。
琴声进行了约莫七八分钟,结束后,掌声不似刚才轻。
它们相互撞击庆祝着,热烈极了。
路易斯把琴重新还给侍者,在掌声中笑着应酬了一圈后,才重新向罗兰和兰道夫来。
“怎么样?”
他当然得到了兰道夫雷同的肯定,然后,又兴致勃勃问罗兰要评价。
他很想知道这个拥有超凡感知力的青年,是否在音乐上也一样敏锐。
罗兰…
罗兰压根没怎么听。
光聊天了。
“怎么样?”路易斯又问一遍。
“…难以置信?”罗兰回忆着之前兰道夫嘱咐他的话,磕磕绊绊:“…您,绝对被恩者偏爱,它…音乐的线条美极了,一切色彩在它身上都变得更加,什么…对更加生动…总之,一段美妙的音乐,海曼先生。”
他越说,兰道夫的表情越复杂。
路易斯·海曼更甚。
他扫了一眼尴尬的尖下巴商人,脸上满是温和笑容:“…《如何评论一件艺术品》,柯林斯先生,我不知道您平时还爱看这种书。”
罗兰愣了一下,立刻唉声叹气起来:“有个人非要追求一位向往艺术的小姐。您瞧,爱情居然能让盲目者学会阅读。”
路易斯惊诧:“奇迹发生了?!”
罗兰抚胸欠身:“世间总有奇迹。”
兰道夫:……
不着调的海曼,疯疯癫癫的柯林斯。
受苦受难的自己。
艺术品。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