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蛎,我猜?”
戴维·克伦威尔十分健谈。
他不仅言语温和,又不像那些圣十字的极端教徒,对于问题总是温柔作答——
他年纪的确不小,但脸上并没有上了年纪的疲颓之色,一路上精神十足,侃侃而谈,为三人介绍这城市的风情和趣闻。口吻并不老派,和年轻人都谈得来那种。
“当然,您说的也对。”费南德斯的答案也是许多头一次来此的游客的答案。
牧师戴维笑道:“我十分乐意为我的兄弟姐妹推荐几处吃牡蛎的好地方,但我要说的并非牡蛎,而是「气球节」。”布里斯托尔的市民有独特的法子向自己崇拜的神灵献上信仰。
气球节。
每逢三月、八月、十二月,市民们都会制作一些‘特殊’的气球,以独有的方式在上面留下自己的信仰与虔诚,然后,将它们放归苍穹,据说极少部分虔诚的,能被神灵听见。
其中大部分气球都向万物之父,少部分则留下了螺旋符号,即伊芙。
“异教徒。”相对而坐的仙德尔不禁出声:“…这些无知人还信那伪神。”
费南德斯赞同仙德尔所说的。
他同样认为除了万物之父,其余都是伪神。
有意思的是,戴维·克伦威尔的反应却并不像这俩人那样‘激烈’——他表示理解。
“伊芙的小仪式能令大海平复,让那些长时间和波涛作战的男人们不会在一望无际中迷失方向——我理解他们的做法,但就如您,尊敬的圣女,如您所言,当生命没有被父神触摸前,人可以坚定、骄傲地宣称自己有各样的信仰。”
“但只要祂来,所有自以为的都要破碎。”
‘圣女’一词,让马车里瞬间安静了不少。
“前,圣女,候补,克伦威尔先生,我的兄弟。”仙德尔露出微笑:“我不够纯洁,不足智慧,难以令父亲垂怜。”
她并着双腿,诚恳要求戴维不要再用这个词称呼她。
然而他和他的学徒,只抚胸躬身,向仙德尔默默行了一礼。
马车驶入市区。
即便是夜晚,他们也能从熹微灯火中看到每一户上空飘荡的‘小云彩’——即各式各样的气球。
颜色不一,图案不一。
但银和绿居多。
一个代表圣十字,另一个则代表自然女神伊芙。
“您白日可以到广场上去,许多人都在那。”
仙德尔应了一声后,让费南德斯接去了话。
他问了不少有关‘天使’的事,却被牧师告知——信发出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天使了。
“连续五日,每个夜晚都有人目睹那纯白色羽翼。”戴维沉思片刻,回道:“我发出了信,向圣十字。可那封信离开后,之前的‘天使’仿佛就如一场幻觉…”
“它再也没出现过。”
费南德斯皱眉。
消失了?
“我派人调查过,德温森先生,我保证:若有丝毫痕迹,我都该能将它找出来。”
提起这‘神出鬼没的天使’,戴维·克伦威尔和他身旁的两个学徒,也都满脸无奈——显然为这事儿忙了不少日子。
一无所获。
“发现天使的五个人,我们都审讯过…”
说到这。
罗兰才恍然察觉一件事。
戴维·克伦威尔是牧师,是教会的人。
他身旁的学徒也是。
那么…
布里斯托尔的执行官呢?
在这城市的,属于审判庭的执行官,去哪了?
“执行官怎么说?”罗兰的问题,让对面的戴维面露苦涩。
他先是看了眼费南德斯,见男人没拒绝,才叹着气,告诉了罗兰一个名字。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