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罗兰托着腮,垂眸盯着那枚反光的金镑,喃喃:“伦敦市民?听起来很有意思。萝丝,想不想再来一次更有趣的…”
萝丝说不想。
“既然你同意了…”萝丝说我没同意。
“叫「辉煌伦敦大家一起弯腰计划」,怎么样?”
萝丝说我没同意。
“兰道夫,你得再帮我们俩几个忙——”
萝丝说我没同意。
兰道夫没搭茬,坐在一旁开始回忆自己到底是怎么认识这两位天赋异禀的歌舞剧演员兼雌雄大盗的。
没错,萝丝是个窃贼,他很早就清楚了。
一方面是萝丝自己忍不住手,另一方面,泰勒家又不是没有仪式者,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某次飞贼小姐忍不住从兰道夫身上摘走了一条纯金怀表链。
然后,第二天,兰道夫就请求她。
请求她帮忙瞧瞧勃朗特小姐的两个妹妹住在哪,过得怎么样,顺便,找个她们常用的法子,‘送’些钱给两个艰难度日的姑娘。
‘你怎么不安排仆人去干。’
‘如果我能。’
‘哦,就像你爱勃朗特,却又不敢说。’
‘是的,就像你爱罗兰,却又不敢说。’
萝丝:……
‘你这商人为什么要和淑女比个高低。’
‘你这窃贼为什么要和绅士分个输赢。’
顺便,特丽莎不太喜欢萝丝。
相信吧,对于一位常年和上流人士打交道的老女仆来说,一旦她表现出明确的‘不喜欢’…
那是真的很不喜欢了。
这结果就是。
萝丝越来越少走正门。
贝翠丝房间的窗户总莫名其妙地打开。
特丽莎在兰道夫耳边念了不少次,并叮嘱勃朗特‘关好该关的窗户’——但并没什么用。
她总不能让男仆把这个短卷发的下等女人赶出去吧。
毕竟是兰道夫的朋友,那太粗鲁了(但私下里还是会询问兰道夫铁门外的门牌是否要从泰勒改成‘贼窝’)。
除此之外,老女士每次见着萝丝,就立刻扳起脸,企图用冷冰冰的视线杀死这嬉皮笑脸的坏姑娘…
兰道夫收回思绪,见这俩人还嘀咕个没完,只好出言打断:“两位,我打算对外宣称,被这伙人骗走了十万镑。”
萝丝眼睛一亮:“好主意!你之前说要提高部分雪茄的价格,可以借此机会…”
罗兰补充道:“即便泰勒家被骗了十万镑,却仍向王室献上了他们的忠诚——我是说,兰道夫的礼物。这无疑会让‘泰勒’的名字在那位女士心中更加响亮…”
萝丝兴奋地点了下头:“要每天都像死了父亲一样丧着脸…说即便每一个雪茄上浮这点数字,也只勉强维持平衡…”
罗兰笑眯眯道:“还得时不时痛骂那伙骗子,到处说这陷阱给泰勒、给你带来了多少麻烦…”
「你们仨真是太地狱了。」
“很庆幸我没陷到这场骗局里。”
兰道夫长叹一声,又高兴于自己朋友的‘不凡’。
“以你过人的头脑,不会的,兰道夫。”罗兰伸了个懒腰,顺口问到:“贝翠丝最近怎么样?”
提到妹妹,兰道夫的表情很古怪,语气里有了丝丝质疑:“你为什么要送她一柄匕首?”
罗兰给贝翠丝的礼物是一柄浸泡了数日圣水的短刀。
虽然没开刃,但尖头足以刺破血肉。
“她需要一点东西保护自己,兰道夫。”
兰道夫可不这么认为:“我看,这‘保护自己’的东西,很有可能最先伤害到她。”
罗兰摇头:“贝翠丝是‘天真’,并非‘愚蠢’——若真如此,她应该把颜料吃进嘴里,而不是涂抹在画板纸上。”
的确。
贝翠丝清楚一些事,并不像病院里真正的疯人一有机会就要用牙齿咀嚼油灯罩。
她知道怎么吃饭,只是吃的没那么巧;
知道该穿衣服才能出门,但总会控制不住的下雨;
她有廉耻,更在遇上喜爱人前,清楚该打扮一番,‘漂漂亮亮’的见他;
她明白恐惧,甚至渐渐学会如何用自己的声音‘制服’那些‘不听她话’的仆人,在一众宠溺的眼光中,昂首挺胸达成自己的目的——光着脚,踩颜料,然后‘偷偷摸摸’溜到哥哥的房间里,在他床上跳十分钟。
兰道夫总是经历一个悲伤的故事,接着又一个悲伤的故事。
也算日常繁忙中可爱的小烦恼了。
“但匕首也很危险,罗兰,我看倒霉的不是特丽莎,就是我的勃朗特了。”
罗兰神色凝重:“‘我的’勃朗特…”
萝丝揶揄重复:“我的勃朗特…”
兰道夫:……
顺嘴了。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