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柯林斯撇撇嘴,万分嫌弃地耸起肩膀,把这只要死不活、养起来格外麻烦的娇贵金眼猫推开。
“你就做梦吧,说什么‘担心’…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倘我年轻个五六年,八九年,这屋里都没有你住的地方。”老柯林斯哼了哼,又捏起一颗番茄扔进嘴里。
“你知道我年轻时的外号吗?”
“‘冰冷柯林斯’——”他挺了挺胸脯,睨了眼身旁像烂泥一样瘫软的人。
“你以为我是怎么在这条街站住脚,让那些混小子不打药铺的主意的?”
罗兰懒洋洋接话:“因为他们怕你——”
“说对了!”
“因为他们怕你死。”
老柯林斯:……
差点被番茄噎死。
“胡说八道!他们是怕我的拳头!”
老家伙气咻咻地攥拳,松开,又攥拳。
重复这个动作,只为了让罗兰听见那声‘咔吧’。
“好吧,冰冷叔叔。那么,你当年很出名啰?”
老柯林斯挑眉:“你说对了。若不是凭拳头,我每天可应付不来那些上门捣乱的。”
“哦,那雅姆的信呢。”
嘎吱——
声音戛然而止。
老柯林斯完美的给罗兰演绎了什么叫‘措手不及’——他脸上还残留着一丝得意,然后,就是惊慌。
“你,那照顾你,你的人的信…不是说好了,我来…回复吗?”他小心翼翼,缩着脖子试探:“我都按时回复了。”
罗兰斜躺着,一手支着头。
“我是说,总得给我念念吧,叔叔。自从你不让我委人写字,亲手回信后,几乎都不怎么给我读了…”
读信?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那是能给罗兰听的吗?
说实话,雅姆·琼斯和罗兰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最近发生的事,颇让他有种爱上一位母亲后却无法面对其儿子的尴尬感…
“…我最近嗓子不大好,改天?”
“我就随便听听,叔叔,我有点想念雅姆了。”罗兰撇撇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你不让我差人去写,去读,你又不给我读…”
老柯林斯看他那愈发黯淡的金眸,烦躁地挠了几下油腻的脑袋。
“啧,给你读…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起身到后屋,两分钟后,带出来一封信。
的确是雅姆琼斯所写。
摊开后,第一句就询问罗兰来着。
「我的罗兰最近还好吗?」
「听闻您说,他加入教会后干了不少大事,现在格外有名——未来,他一定是我们的骄傲吧?」
「您那钓鱼趣事,让我心驰神往。」
「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才能与您在风景秀丽的湖畔,在宁静祥和的午后,一齐享受垂钓的乐趣?」
「坦白说,我并不喜欢那抛却家庭和亲人的浪子——但您的所作所为,也实在令人敬佩。」
「柯林斯的姓氏以您哥哥为贵,但您给了它自由。」
「对了。就您说的搬家,我不清楚,也万分犹豫,不知这事怎么决定才好——搬到伦敦,工作,生活,以及我的小罗兰…我有太多需要考虑的地方了。」
「我只盼望您照顾好罗兰,也盼望您能照顾好自己。」
「坚定又犹豫的,您的雅姆·琼斯。」
信大概就写了这么些。
罗兰在叔叔心里是看不见的,所以,得听他念。
当然,肯定不会照实念。
“咳咳。”
老柯林斯嗽嗽嗓子,不知为了骗自己还是这样能安心些,他用食指按着第一行字,‘逐字逐句’的给罗兰读:
“您好,普休·柯林斯先生。”
“我很想罗兰,每天都想。”
罗兰:……
算知道什么是睁着眼说瞎话了。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