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者!”四肢扭曲的女人不复姣好的面容,她那血肉模糊、遍布灼痕的脸上露出无比狰狞地恨意:“背叛者!”
她恶狠狠地唾骂罗兰和仙德尔。
朝他们吐出一口带血的浓痰。
“你们,正如你们那虚伪的‘父亲’一样,行径无耻的罪人…”
充满怒意地喝骂仿佛让立场倒转:
她倒像个正义的执行官。
“说真的,我从来没见过如你一般无知的邪教徒。在满是红酒的地窖举行「血肉盛宴」——没人告诉伱这些知识,对吗?邪教徒就像一群原始的、没有智慧的野兽,你们靠什么决定谁说的算?”
“抛硬币?”
仙德尔好整以暇地敛了敛金发——或者说半金发。
她发尾似乎在红酒中泡了很久,已经露出本来的颜色:
淡灰。
它们一绺绺卷着,像还没来得及长大去深海远行,就被少女捉住戴到头上的章鱼须,以某种夸张的弧度簇拥着她的脸蛋。
“你像偷偷用父母红酒泡了澡的姑娘。”
罗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但仙德尔听得很高兴。少女弯着着湖蓝色的眼睛,笑眯眯与他对视着:“你像我的帮凶,罗兰。”
这种旁若无人的蔑视,无疑让泥泞里的邪教徒女士更加愤怒。
“你们这些——”
“我们会把你捆起来,带到审判庭。然后,在拷问不出任何情报后…烧死你。”
仙德尔打断了她的话,表情愉悦。
“我很好奇,血肉摇篮的邪教徒会怕疼吗?”
“当你们被烈焰灼烧的时候…”
在仙德尔吐出最后一个字符时,整片空间有一瞬的失色:在罗兰的目光中,白色的焰浪里突然多出一条平直锋利的细线。
它如发丝一般纤细,一股阵风般吹过茉莉女士的脖颈。
然后。
她的脑袋就彻底脱落了。
颈部喷洒出深褐色的液体。
罗兰下意识搂住仙德尔,抬手扣动扳机!
砰——!
火焰并未炸开,那颗子弹撞上了一根无形的钢线,分成了两半。
落在血泥里。
接着,他们面前出现了一条线。
像抖动的声音。
“日安。”
日——
安——
单词扩张着线条,使它膨胀成更大的形态;
然后,凝聚成黑色的皮鞋,西裤,西服和领结。
‘他’戴着黑色的高顶丝质礼帽,酒红色的卷发,左耳垂着一枚精巧的高音谱号。
“日安,审判庭的两位。”
他躲了躲脚,一脸嫌恶地将鞋底的泥泞擦在头骨的脸上,又蹭了蹭。
“下次见面,我更希望在干净整洁的餐厅里,或听着舒伯特喝上两杯…当然,我也喜欢另一位,喜欢他那句‘必须让每个音符都歌唱起来,’很高的要求,是不是?”
“我们用耳朵读出每个音符中的低语,或他们冷静的热情。”
来人看起来很年轻,体态颀长,样貌非凡,深褐色的眸子在黑暗的环境中有些发亮。
更为特别的是:他的声音。
仿佛潺潺流淌的溪水叮咚在罗兰的耳畔,在他眼底烈焰中灵活的跃动着。
像歌声一样优美。
“啊,还未介绍。”
他摘下礼帽,压在胸前,露出更多的红色卷发。
朝着罗兰和仙德尔微微欠身。
“我是路易斯。”
“路易斯·海曼。”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