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不用再忙于奔波,可以一路顺利进京,楚宁便心中轻快。左右睡不着了,便到了一层的甲板之上。也许是因为在夜间,大多数人都已经休息了,只有少数几人还在各自忙碌着,保障大船顺利前进。楚宁倚在船舷之上,夜风微凉,月色正好。一块石头,随着夜风温柔地落了地,所以心中格外惬意。放眼眺望大河的远景,河水中心与岸边看到风景全然不同。陆之道脚步轻轻,跟着到了甲板之上。“谢谢你。”楚宁双手撑着船舷,弯着眼睛,转头冲她笑了笑。陆之道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今夜月光皎洁,却没有一点星辰。因为所有的星辰,都纳入了她的眼中。不敢坦然收下她的谢意,心中满满都是不安。多希望她眼里永远星河灿烂,可是前路茫茫,自己不仅不是这星河的守护者,很可能还是破坏者。陆之道有些丧气地靠在船舷之上。“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怎么到京城去。”楚宁认真地望着河面。“可这是什么船你都没过问。”“你说过的,我可以一直相信你。”“……”陆之道张了张嘴,心中更是忐忑难安,只好垂着头不说话。楚宁却兴致很高,“走水路是不是半个月就能到京城?”“如果顺利的话。”“到了京城,去拜见过祖父,就算完成我的任务了。”楚宁放开了船舷,转而抱上她的手臂,“到时你要走吗?”“不知道。”陆之道垂着眼眸,眼眶有些干涉,用力地眨了眨眼。“你怎么又是这个样子?这两天才好一些。”“……”陆之道抿着嘴,被她抓着的手臂紧绷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因为自己所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任务稍稍改了一点。只是太了解他们的行事风格。只是这一次,没有办法冷冰冰地做一个任务机器。“到时候我希望你不要离开。”楚宁凑到她耳畔,吐气如兰,带着温热的气息,从那一点开始,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陆之道只觉得,如果此刻有人拿剑刺向自己,怕是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如任人宰割一般,仰靠在船舷之上。“我也想向你靠近,你明白么?”第29章 楚宁:mua~木木:yue~陆之道听地晕晕乎乎, 那声音像从遥远的天边传来。而与微凉的夜风全然不同的是,丝丝温热的气息,条理清晰地提醒着自己, 那声音来自耳畔。微微向温暖的* 方向别过头,却不敢有更大的动作, 稍微一动便感觉头晕目眩。陆之道说不清是因为在船上,还是只是因为紧张引起的。尽管风平浪静,可到底是在大河中央,五脏六腑都好像随着商船, 起伏在河面的波澜之上。陆之道甚至感觉身上有些发凉,好像出了一身冷汗, 又被微风带走。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揉了揉脑袋, 用力撑着站直了身子,像木头一样杵在船上, 好像能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楚宁也不躲, 倚靠在深夜的船舷之上, 心中格外惬意,原本就凑在她耳畔, 见她将脑袋微微偏了过来,幅度不大, 可皎洁的月光之下,一切小动作都看的清清楚楚。有一瞬间,楚宁屏住了呼吸。小小的窒息感,却让自己更看清那一份的心意, 就是想靠的更近,一点儿而没有骗人。所以决定跟随着本心, 微微踮起脚尖,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手臂,小心地凑了上去……好像有一团火从脚尖顺着脊背蹿上脸颊,脸上烫的厉害。好像空气都凝滞了。楚宁干脆闭了眼睛,轻轻吻上了她冰凉的脸颊……陆之道自从上了甲板就开始有些晕乎,此刻因为紧张,内里更是翻江倒海。等不及楚宁挪开,就控制不住,好像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涌了上来。“呕……”(楚宁:!!!)楚宁猛地睁开眼睛,一下甩开陆之道,快步撤出去老远,第一时间与她拉开了距离。什么害羞与矜持全部抛到一旁,匆忙后退好几步,睁大了眼睛,莫名其妙且带着些惊恐地望着陆之道。(楚宁:什么鬼毛病?!!)陆之道扶着船舷呕了好一阵子,才稍稍缓了过来。吐出来之后,就觉得好多了,也没那么难受了。然后才有精神留意到远处的楚宁……“对不起!”“……”陆之道无奈地抓了抓头发,五官都皱了一起:“我好像,有点晕船……”……整夜的好心情都被她呕没了。第一次主动靠近却被吐了个干净,楚宁翻着白眼回到船舱。陆之道深吸一口气,头昏脑涨、心绪复杂地紧随其后。“出去!!”“好的。”……陆之道乖乖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全身没什么力气地靠在门上,更能感觉到船体随着波浪起伏,又有些头晕起来。但也庆幸这样的头晕目眩,让她没有心力思考和迟疑太多,就连任务也暂时忘记了。只想着,刚刚要是再稍稍忍一会,就好了,此刻也不会被赶出来。抬头看看天上,今晚月色正好,夜风微凉,波澜轻柔,唯有自己是煞风景的那一个,无奈地笑了笑。正回味着方才的情景,突然好像失去了支撑,差点摔了个踉跄。楚宁突然开了门,见她嘴角竟还带着笑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笑么?!”陆之道赶紧板了脸,怔怔地站在船舱当中,无措地搓了搓衣裳的下摆,“对、对不起,有点晕……”不无尴尬地笑了笑,抬眼正对上凌厉的眼神,慌忙收了笑,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却听到她叹了口气,无奈地问,“还晕么?”“啊……有一点。”“你既然晕船,为什么还说要坐船?!”“水路最快。”“那你自己呢?自己就不管了?”“执行任务,顾不上自己。”楚宁有些不耐烦地斜了她一眼,将她拉到床边,摁着她躺下。不满地责备了一句,“什么任务还能比人重要!”陆之道怔怔地睁着眼睛,听话地由她摆布。却不知道如何解释,作为一名暗卫,任务比自己重要,这是被残暴地刻在骨血里的钢印。只好避重就轻,“我也没想到这样严重,很早之前坐过船,都忘了。”“早知道这样,走陆路就好了。”楚宁不无懊恼,“你又什么都不说。”“其实不严重……”陆之道试图爬起来,这点小小的难受,忍一忍就过去了。“差点吐我一身!还不严重?好在我反应快。”楚宁一把将她推了回去,“你们都不看重自己的身体吗!这几日住的那个营地,我看也不对劲,都不把人当人……”“你不说,所以我也不问,总归还是信得过你的。”陆之道呆呆靠在床头,只这一句信任,让她无地自容,明明还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却好像已经十恶不赦。“别太信任我,不值得。”“怎么了?今天一天都怪怪的。”“……”停顿片刻,茫然张了张嘴,解释的话还是不敢说出来。“没什么。”只好摇摇头,顾左右而言他,“有点晕……”“快躺下。船上应该有船医,我去找一找。”“不用。”陆之道拉住了她,“睡一觉就好。”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去示弱去逃避,却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特殊关照。她越是把自己当做常人那样关心,陆之道越是惶惶难安。从前她帮自己上药的时候,还只是不曾经历过,所以新奇而紧张,如今却愈发内疚,愧受她的好意,更不敢去接受她的心意。可是,这些任务,从来都由不得自己。一个任务的机器,谈何心意与情绪。……船上的空间珍贵,船舱也比普通的房间小些,楚宁将自己的船舱让给了她,再三确定她睡熟之后,才不放心地回到旁边的船舱去。陆之道哪里睡的着,为了让她安心,也让自己安心,才闭上眼睛。觉察到门被带上,便爬起身来,睁着眼睛呆坐了一宿。思量着该何去何从,又该如何应对。直至后半夜,敏锐发觉有人轻轻地推门,还以为是楚宁来了,赶忙躺下闭了眼睛装睡。却发现那人脚步极轻,像是有功夫傍身,只推开了一小条门缝,一侧身便闯了进来。陆之道不动声色地睁开一点眼皮,那人一身麻布衣服,行为鬼祟,正四处翻找楚宁的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