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距离码头区数公里的河道旁。
一道湿漉漉的身影从河水中走了出来,它光秃秃的脑袋好似覆盖着一层黏液,身上的黑袍湿透后紧贴身体,露出来了颈脖处鼓起的两团肉瘤。一双暗黄色的眼睛没有瞳孔,仿佛是化开的某种流质,随着它轻轻地抚摸纤细手指上的戒指,它的模样开始迅速变化。
一个年纪三十多岁的模样冷峻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原地。
“真是一群难缠的猎狗。”
这个变化成普通人的污染者双眼眯起,它看了一眼码头区的方向,掏出怀表计算了一下时间,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片刻之后。
他的身影朝着河岸南边的别墅区走去,一路上的行人都好似忽视了他的存在,从头到尾都没有谁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十五分钟后,他来到了一片装修颇为奢华的别墅区。
“这里是私人住宅。”
“请问你找谁?”一个拿着警棍的守卫走了过来。
眼前的男人只是看了对方一眼,眸光略微有一刹那的变化,微笑道:“我就住在这里。”
守卫的神情似乎是有一丝茫然,很快便‘恍然大悟’,恭恭敬敬道:“请进。”
这是一片占地面积很大的别墅区,跟脏乱差的旧城区不同,这里的每栋房子都有一個独立的后花园,道路两旁绿树成荫,二十四小时有守卫巡逻,住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达官显贵。
男人的身影漫步于其中,他就好像是挑选猎物一般,很快选中了其中一栋位置比较隐蔽的别墅。
“你是谁?”一个女佣警惕地看着悠闲步入庭院的男人。
——心灵支配。
随着男人的手指轻轻一点,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佣突然表情茫然,神色好似有一丝挣扎,下一秒恭恭敬敬地低下头道:“主人。”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脱下了外套递给一旁的女佣,然后宛如‘真正的主人’般进入了别墅内。
“佩欣丝,有客人来吗?”房间里面传来女主人的声音。
很快。
一位穿着丝绸长裙的妩媚女性走出,她年纪大约四十来岁,面容姣好,保养得体,皮肤白皙,峰峦起伏,一头淡金色的长发披肩,神色略微有一丝疑惑,望向了庭院内缓缓走来的男人。
“你……”女主人的表情警惕,下一秒,她的神情挣扎,紧接着恭恭敬敬地低头道:“主人。”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这栋别墅内的所有人都集中在了客厅内,这栋别墅的主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肥胖中年男人,他是沃夫轮船的股东之一,也是一家私人银行的高管,此刻他跟自己的妻子,还有三个佣人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餐桌前,仿佛是被检阅的奴仆般安静。
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冷峻男子起身,他的视线打量着眼前的这些人,仿佛是在挑选着什么,眼神中略微有一丝失望。
片刻之后。
男人的视线落在了那位容貌妩媚的女主人身上,他伸手撩起女主人的长发,凑到她的耳旁闻了闻:“虚荣、傲慢、放浪……”
这个男人失望地放下女人的长发,来到了肥胖的男主人面前。
他望向男主人的眼神透着一丝厌恶,只是靠近了他一点,便厌恶地退开:“贪婪、权欲、暴食……”
他的视线掠过一旁的三个仆人。
“卑贱……”
这个失望的男人伸手牵起了女主人纤细白皙的手掌,望向了旁边神色恭敬的男主人,伸手拿起了一旁的餐巾,缓缓道:“我可以享用你的妻子吗?”
男主人谄媚地低下头道:“主人请随意享用。”
男人嘴角浮现一丝嘲弄,他牵着女主人的手缓缓走上楼梯,落地的水晶吊灯下,他的身后倒影出一片狰狞的阴影轮廓。
房门打开。
男人将身旁的女主人推倒在了奢华柔软的大床上。
下一秒,两团膨胀的肉瘤浮现在了他的下颚处,紧接着是两根粗壮的仿佛是章鱼般的触须伸了出来,它在女主人刹那间好似清醒的惊恐面容下,直接洞穿了她的大脑,紧接着坚硬的颅骨被掀开,露出了一团鲜活的大脑组织。
不久之后。
男人优雅的身影缓缓走下楼梯,他的胸前沾满血迹,神色却透着一丝傲慢,仿佛是一位骄傲虚荣的贵妇人,正在俯视着脚下的仆人。
“去打扫一下。”男人下达命令。
之前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的三位仆人立刻有所行动,他们快步朝着二楼的房间走去。
男人走进了书房。
地面上铺着柔软的地毯,随着他轻轻地一抬手,一簇幽蓝的火焰燃起,将地毯烧出来了一个直径三米左右的大洞,随着一颗还在微微跳动的傲慢之心放在地毯中央,房间内的光线突然昏暗,一件件仪式用品被分别摆放,摇曳的烛火中似乎有什么幽邃的倒影在汇聚。
在书房的墙壁上,两侧的油画开始斑驳褪色,如同是颜料一般的线条在阴影中浮现,勾勒出来了一个模糊的类人轮廓。
昏暗的烛火下,从灵界降临的倒影缓缓地站了起来,它凝视着眼前的男人道:“行动失败了?”
男人低头恭敬道:“是的。信使大人。”
烛火明灭。
倒影在一刹那间显露出狰狞无比的轮廓,它的声音压抑着愤怒道:“废物!主人很生气!……”
男人试图解释道:“他们来得太快了。”
“我的心智魔种根本来不及全部发芽!……”
信使冰冷的声音响起道:“主人不想听任何解释。”
“这次行动失败,已经惊动了不少老家伙。”
“主人现在有新的命令。”
男人闻言立刻恭敬地低下头颅,他知道会长的信使没有任何耐心听他解释,他谦卑道:“会长有何命令?”
信使凝视着他的身影,目光中透着一丝贪婪道:“主人让你换个身份重新潜伏。”
“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男人沉默片刻,表情有一丝挣扎道:“什么身份?”
信使道:“一位富豪的遗孀,刚刚从达贡地区来到多恩市。”
听到信使的话,男人表情莫名道:“女人?”
信使嘴角浮现一丝嘲弄的笑意,玩味道:“怎么?以你现在的状态?还在乎自己的性别吗?”
男人低头无言。
信使冷漠道:“处理好伱现在的这幅身体,不要留下任何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