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思胤甚至应该庆幸,因为霍峥不仅没有当场将他打个半死,甚至也没有以公谋私,对他们靳府进行打压。
靳思胤该庆幸的,可他心里却控制不住的发苦发涩。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玫瑰在后面压着,霍峥顾忌玫瑰,所以,他没有动他,也没有动他的家族。
只是,他选择加快了进度,去和玫瑰提亲了。
靳思齐看着他,有心想劝,可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经过昨日栖梧所言,以及刚刚所听到的一切,都无一不表明,事情已然成了定局。
甚至,那两人还是两情相悦,互相爱慕。
而阿胤,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局外人。
而一个局外人,又有什么资本去置喙呢?
毕竟,一直都是他没有看清事实。
靳思胤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会在昨日靳父勃然大怒命他离开时,没有拖延,而是答应了。
冬日的寒风很冷,靳思胤掀开车帘,最后望了眼西边的方向,唇角苦涩。
玫瑰,等我回来时,你也许早就成婚了吧。
马车渐行渐远,也将这个曾经张扬肆意的少年彻底送走了。
毕竟,少年人终将学着长大。
……………
而此时,渠华巷,林府正堂。
望着被一台接着一台送进来的红木箱,以及内里品相上佳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即便是已经加入商会的林栖梧都有些看花了眼。
这是提亲?不是下聘吧?!
这都快摆满整个正堂了,而且…
望着被提前送过来,差点亮瞎她眼的红色珊瑚树,林栖梧吞了吞口水。
一人高的珊瑚树,红玉打造,简直是有价无市。
在场的众人,几乎皆被这大手笔惊着了,唯独总督府的人反应很平淡,显然早就知道了。
“麻烦林姑娘将这座珊瑚送去给令妹。”
霍峥姿态闲适的坐在堂内,漫不经心的端起茶盏抿了口,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他才是这府内的主人。
但还好,总算知道今日是来提亲的,没有直呼玫瑰的名讳,林栖梧好笑的应了,“是,大人。”
“来人,将珊瑚树给玫瑰送去。”
她唤了唤身后的小冬,小丫鬟刚收起惊艳的神色,准备让几个小厮来抬,结果就看见几个总督府的侍卫上前,将珊瑚树抬了起来。
“这……”小冬一脸愕然,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家姑娘。
林栖梧也有些无语,看向了椅子上那位,霍峥放下茶盏,似才察觉到,薄唇轻勾,轻描淡写的说着,“这红色珊瑚有些重量,我看还是让本官府内的侍卫帮着抬吧。”
行!你是总督,你说了算!
简直霸道的要死!
活该被玫瑰牵着走。
林栖梧对霍峥彻底死心后,内心简直放飞自我,恨不得实时吐槽。
怪不得自己之前总是对他心有隔阂,就他这个死样子,霸道的性格,恐怕除了玫瑰,没有哪个女子能受得了。
就连一旁的柳媒婆都不抽了抽嘴角,显然,也觉得这位总督大人行事太过霸道了。
这到底是来提亲?还是来得罪人的?
不过柳媒婆还是有职业道德的,内心嘀咕归嘀咕,正经事还是非常在意的。
“林姑娘,您和总督大人也相识,也自然知道我们我们总督大人除了年岁大些,过了二五,但后院可是空无一人,您若是答应将令妹嫁给总督大人,日后可是当家娘子,说一不二。”
“这可是一门独独的好亲事。”
柳媒婆上前握住林栖梧的手,用一张当了多年媒婆的嘴,将霍峥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仿佛是百年一见的好郎君。
听的林栖梧仿佛都怀疑她说的和坐在椅子上那位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霍峥却没有任何害臊的心思,反而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时不时看一眼屋外,仿佛在等某个人。
不久,当他在门外瞧见一抹熟悉的红色衣角时,眼中浮现出了一片温情,唇角的笑意也多了一份真挚。
而此时,站在屋檐下的玫瑰望着从屋内飞窜而出,缠上她腰身的蛟蛇,心中忍不住失笑,眉眼盈盈,漂亮极了。
其实,今日她本应该待在屋子里面,毕竟在大庆,提亲之日,女子不能露面。
可某个没脸没皮的,竟然通过送红色珊瑚,偷偷让侍卫给她递信,想起他当初训诫她要矜持端庄的冷漠模样,玫瑰就忍不住想回到曾经,笑骂他一句。
究竟是哪个不端庄,不矜持。
屋内,霍峥可不知道玫瑰在心中笑骂他当初的所作所为。
他现在整颗心都已经在玫瑰身上了,当看见玫瑰出现时,恨不得立刻出去寻她,哪里还有心思再听媒婆的夸赞。
看了眼屋内还在纠缠的两人,他低咳了声,站起身理了理衣袍,一本正经的寻了个理由,暂时出去了。
虽然那个理由极为敷衍,但无论是柳媒婆还是林栖梧都没有开口阻拦。
毕竟,两人皆看到了他们这位两广总督不太值钱的模样。
什么叫不太值钱呢?
就是霍峥连掩饰都不想掩饰,刚跨出门槛,唇角的笑意与眼中的温柔便可以溺死人了。
至于他看的是谁?林栖梧心知肚明。
毕竟她早就知道,无论是玫瑰还是霍峥,都不是那般墨守成规之人。
这种情况,她并不奇怪。
只是她担心这样被城内有名的媒婆看到,是不是不太好?
可还没等她寻理由遮掩,就已经听到了媒婆率先遮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