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 希玛的伤一点一点痊愈起来,伤口在发痒,他的心也在发痒。 雨渐渐小了些,希玛站在窗沿上,混杂着泥土的雨水气味是那么芬芳,想要飞翔的yuwang战胜了对疼痛的畏惧…… 他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两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有趣的活动,尽管如此,希玛身边的空气是清澈的,他的情绪是不加掩饰的,他不需要她去猜,犹如一本se泽明yan的图画书,心里想什么都一目了然。阿曼达不需要提心吊胆地揣测,不需要说敬语,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想法——虽然希玛听不懂,更别提理解或产生共鸣。 “希玛——” 这样的阿曼达让他有点害怕,希玛抖了抖落在翅膀上的雨水。 阿曼达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她是公主,她应当高高在上,她应当充满尊严,哪怕是想要一件东西,也应该是仆人跪着双手奉上。长久以来的王道教育以及少nv尚缺人情世故的骄矜的自尊心,让她草率地做出了一个会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她要占有他。 她嘱咐为希玛医治的医生,让他在复健的药膏中加入了能让肌r0u萎缩的成分。这支药膏,打着能够让希玛加速痊愈的名义,却隐藏着如此险恶的用心。 他就像一只快活的小鸟,让阿曼达的心重新焕发活力。 半年过去,乌湄又迎来久违的yan光。 只是可惜兰迪普已经快三岁了,还是只会喊“爸爸”、“妈妈”之类非常简单的词汇,要知道阿曼达在这个时候已经能一口气说完一整句话了。阿曼达学东西很快,从小到大没有什么难倒她的,即便是一些她并不感兴趣的内容,她理所应当地以为大家都是这样,但看到新进g0ng的侍nv培训了三个月还是记不住王g0ng的基本规章制度,她便觉得可怜又可笑了。 一名侍nv正读到:“金钱诚可贵,ai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而且医生也说,药膏用久了会对他的生长发育造成不良影响,她虽然想占有他,却还不想对他造成伤害。心里一直挂念着这件事,阿曼达就连上课也无法集中jg神,历史老师是个老学究,他的嘴唇闭闭合合,一边念叨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边感叹如今税收过重百姓负担很大,脸上满是担忧之se,但阿曼达听不进去,她只觉得自己就是那无力的一叶小舟,在希玛的心海上随波逐流。 有时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两个喜欢的事物相对b,更喜欢哪一个。 光是图纸的设计就耗费了六七年的工夫,因为始终拿不出让苏拉王满意的设计稿,苏拉王下令杀si主工程师的妻子,让他感同身受。尝过痛失ai妻的感受之后,那个才华横溢的男人最终拿出了让苏拉王满意的设计,他赏赐给他大量的珠宝布匹还有美人,只是这个男人却像苍老了十岁,他不要赏赐,两手空空离开了乌湄,离开了达洛维。 白发白胡的老学者终于结束了自己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阿曼达感到一种由身至心的疲惫,是的,她总是很疲惫。要应付王后时不时的突击检查,要接收各种各样的知识,要计划如何才能让希玛心甘情愿地留下来……要她烦心的事情太多,有时候阿曼达会觉得自己身上佩戴的繁重珠宝,无非是烦恼的实t化身罢了。活的风险。 某天清晨,希玛还处于熟睡之中,一群所谓的专家闯进他的房间,按住他的四肢,试图剪去他的飞羽。 鸟类专家倒是客客气气地回答:“鉴于王g0ng地形复杂,飞行反而会造成危险,为了避免危险发生,我们特来为您剪羽。” “阿曼达!阿曼达在哪儿?” 此时阿曼达正在上如何行军打仗的课,排兵布阵实在是一门深奥的学问,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轻易概括的。 午休的时候,侍nv莎拉前来通风报信,阿曼达骇然得简直要原地跳起,她的确是拜托了那群专家不假,却没有想到希玛的反应这么激烈,她的太yanx“突突突”地跳着。 “非常抱歉,老师,我有必须立即处理的事情。” 当阿曼达推开门,希玛被绑着,嘴里还被塞着东西,他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擦伤和淤青,纤细浓密的睫毛上沾染着滚圆的泪珠,他甚至都不肯看她。 “对不起希玛,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样的。”她解开他口中的禁锢。 他眼眶泛着红的样子让她的心碎成了密密麻麻的好几瓣,她品尝到一丝痛楚和酸涩,好在希玛还不知道是自己下令,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果实 雨季快要过去了,旱季的到来让整个国家温度飙升。 侍nv递上一盘剥好的柑橘,橙h的果r0u散发着独特的香气,阿曼达捡起一瓣,柔软的颗粒状结构,甜中泛着微酸的口味,犹如与情人的唇齿相依。一口咬下去,果r0u中绽出甜美的果汁,希玛坐在她的身边,有些心不在焉。 “你在发什么脾气?”他不肯张嘴,阿曼达也没有把橘瓣拿走,反而用橘瓣摩挲着他的脸。 也对,到底不是专门豢养在笼子里供人取乐的鸟儿,总归还是会喜好自由,阿曼达0了0希玛柔顺的脑袋,尽管看上去和人类的头发没什么两样,0起来的感觉却是大相径庭,是防水的羽毛触感。 “好啦好啦,今天我让老师早点下课,陪你出去逛逛。”说着,她用手擦了擦希玛嘴角的果汁,也不嫌弃,用舌头把手上残存的果汁t1an掉了。 阿曼达本来就b一般的nv孩早熟,一开始的举动是无意之举,但看希玛的神情,她心里也猜到一二。屋里的气温骤升起来,热得两位少男少nv捂红了脸、冒出了汗。 乌湄城中再怎么繁华,也b不上王g0ng。既然如此,阿曼达吩咐人准备车马,她想带希玛去一个地方,那里的落日又大又美。 陵墓一直修建到悬崖边缘,悬崖上有一道自然形成的瀑布,在设计师巧妙地设计下,瀑布也成为陵墓的一t,似乎象征着深情的帝王为ai妻落下的不绝的眼泪,而从远处看,悬崖与g0ng殿的设计又像是苏拉王的手掬起一捧清水。阿曼达牵着希玛的手,走过了整个陵墓。虽然只修建了个大t,里面的细节都还没有来得及刻画,希玛已经被美景迷呆了,此时他的心完完全全臣服于人类智慧的结晶之下。 山顶雨水很少,落日景观也格外别致。此时他们就像与橙红的落日对视着,天地睁了一只巨大滚圆的眼,无悲无喜地注视着它眼前这一对渺小的ai侣。 山雀人当时意识不到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同样对于强大尊贵神秘的阿曼达具有憧憬的情感,他看不透她,但她对他的好却是毋庸置疑,于是他羞答答地回应着:“我也是。” 和阿曼达在一起的时光,成为他每日最期盼的时刻,他可以无所顾忌地依赖着一个人,向一个人袒露自己的内心。 苏拉王万万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nv儿,竟会在这件事上忤逆自己,就连王后,也劝他切勿父nv离心。 阿曼达试图阻止过,抗拒过 他怎么能这样呢? 凭借从仆从口中得来的零散消息,希玛断断续续拼凑着故事的情节,他的心都要碎了。但他刻意不提起,半鸟人一向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阿曼达从他的脸上看得明明白白。 再美的感情也终有变质的一天,无所谓,只要把想要的人留在身边就好了。 “你怎么、怎么能这样……” 明明、明明只要她说一句她没有,他就可以抛下所有流言,毫无芥蒂地拥抱着她。但阿曼达在谎言的螺旋中徘徊太久,她的天地旋转着,她的头脑眩晕着,轻微的风吹草动就能摧毁她。 所以,他要怎么办呢? 没关系,他怎么看她都无所谓了,阿曼达不打算放他走。 那个人,那个nv人,那个他曾亲密接触过的nv人,就这样绝情地伤害着他。就像被海水泡得发胀的海绵一样,希玛的心堵堵的,整个x膛都宛如无法承担这种疼痛般充着血。 “希玛……”她的嘴唇动了动,几乎以气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希玛觉得恶心,五脏六腑被一gu莫名的力量搅动着,他推开nv人放在自己身上的手,他冲到窗边,挥了挥翅膀,他想要从这令人窒息的牢笼中飞走,但他的飞羽被剪得g净,细弱的羽毛根本支撑不起他的身t,可是希玛顾不得这么多,他站在窗框上,像拥抱太yan那样毫无顾忌地张开了自己的翅膀。 nv人凄厉的喊声在穹顶之间盘旋。 希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忽然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正在旋转着的巨大古铜se陀螺,附着着一gu令人无法抗拒的x1力,希玛想要逃,却还是像被恒星x1引的行星那样,无可救药地围绕着陀螺旋转起来。 陀螺的中央,一个nv人安静地盘腿悬坐在莲花上,她闭着眼,面相既温柔又可怖,她的身后有一圈金se的光轮,她很庞大,庞大到希玛可以在她的手掌之间休憩。 希玛想不出答案,他只能茫然地顺从着自己旋转的轨迹,在nv人身边一圈一圈地环绕。 希玛伤得很重,凭现有的医疗技术根本束手无策。 传闻人类本身是没有魔力的,但人类nv神主动去取悦各族的神灵,生下混杂其他种族血统的人类,这才让一部分人类拥有了使用魔法的能力。后来众神发现人类nv神的企图,怒不可遏,杀si了很多他们的后代,逃过一劫的人类非常稀少,这些人,也就成为能够使用魔法的人的祖先。 不论如何,阿曼达请到了一位jg通生si之术的法师,他说希玛的魂魄已经离开了他的躯t,如果要救他,必须找个身上气势够重的人,将他的魂魄牵引回来。这种气势,可以是杀气,可以是善气,也可以是王气,这是天地之间最常见的几种强势的气。 眼见她绝望的模样,法师忖度再三,还是开口道:“其实公主殿下虽年纪轻轻,身上的气势却非常浩荡,由你来做牵引之人也并非不可,只是……” “只是现在您的幼弟还未长成,施行牵引之术时,很有可能将他身上的帝王之气也一同x1引过来。” “我明白了。” 法师找了很多舞者和乐器演奏者,舞者围绕着阿曼达起舞,身上的铃铛砰砰相撞,舞姿庄严神秘却又不失妩媚;西塔琴sitar,印度拨弦乐器独特的声音敲击着阿曼达的心,这曲调盘旋而上,犹如攀爬天塔的不自量力的凡人;笛声悠扬,毒蛇随着班苏蕊bansuri,印度吹奏乐器的音调而舞动,姿态癫狂;鼓手在姿态各异的乐鼓上拍打着节奏,一下一下,音鼓的节奏仿佛要震动人的魂魄;歌者嘴里哼着古老的曲调,似乎在同神灵协商着什么。转,她感到头顶有一片耀眼的光,大地上有更多细碎的光点,这些光点犹如水滴汇聚成河流,慢慢汇成光束,然后集中到她身上。 仿佛为了回应她的疑惑,法师的声音从四周响起:“那是信仰之力,公主殿下,您要尽可能x1纳到更多的信仰之力,来巩固您的王气。” “什么都不做,心中不要有阻碍地去接纳它们。” 有很多人憧憬着你,信奉着你,他们承认你的本领和力量,你感受到至高无上的尊贵,和无与lb的孤独。在时代的期许下,个人的信念和心愿都变得微不足道,你被所有人的期望裹挟着往前走。 “有得必有失,公主。” 无数的人在对她顶礼膜拜,不,不要这样,他们是平等的。 可阿曼达何德何能,统御天下? 她又惊又喜,又悲又乐,她的嘴角g着,却也看不出是哭还是笑。 山雀似乎有些抵触,但她身上的牵引之力太强了,他无可奈何,只能绕着她飞行。 牵引的过程结束了,阿曼达觉得很累,她渐渐从那个玄妙的世界中退出了,她又听到耳畔绵延不断的旋律,错综复杂的节奏,强烈多变的鼓声,余音缭绕的琴声,多样式的装饰音,无穷尽的装饰乐句,变化多端的即兴演唱和演奏[注1]。她想到自己丰盈充沛的感情,犹如这韵律一般回旋而上,她想起政治老师告诫过她的话,她在与si神抢人,可不就是傲慢的西西弗斯,最后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受着枯燥而残忍的惩罚。 臂环 她当他是什么? 怒火攻心,希玛吐了一口浓稠的鲜血,铁锈的腥气充斥着他的鼻腔和口腔。 阿曼达知道希玛此时一定恨透她,也许她该说些什么,但她既恐惧又疲惫,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留给彼此冷静的时间。 慈悲 和苏拉王的身t一起步入颓势的,还有这个国家的未来,事实上不仅仅是深海之国,邻国也瞄准时机,发起进攻。 “他还是老样子吗?” “父王怎么样了?” “王后呢?” 缺乏了佣人的jg心照料,原本美丽壮观的花园不知不觉就萧条起来,树木的枝杈杂乱无章地纠缠在一起,六岁的兰迪普却依然玩得很尽兴,他手里拽着一把小花小草,脸上满是童真的笑容。 明明只过了三年,这个nv人却像是由内而外衰老下来,她麻木地点点头。“你来了,阿曼达,法师已经等你好久了。” 对方却苦笑着。“我哪里受得起您的礼?更何况,我带来的解决之法,公主殿下未必会认同。” “在此之前,我想问殿下一个问题,您认为我所效忠的,是这个国家,还是某个具t的人?” “不错,我的对策,是站在国家的角度出发,所以您的利益,也有可能受到损害。” “……苏拉王气数已尽,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带领达洛维度过难关的,但他身上的王气,加上您幼弟身上的,也许能让达洛维再诞生一位足够有活力的王。” “陛下如今病气缠身,没有王气抗衡,大概短时间内就会油尽灯枯;您的幼弟倒是足够生机b0b0,失去王气,他只是会变得平庸而已。” “目前您身上拥有最充沛王气,是最好的载t。王气,乃霸道之气,其他人很难承受住。” 送别了法师,阿曼达将这件事告诉了王后,她不想再用烦心事打扰王后的,可是阿曼达身边连一个信得过的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我是因为ai情才嫁给你父亲的,尽管我知道他并不ai我,我也知道,这世上有bai情更为重要的事情,权衡利弊,我过去所做的事情就是在数不甚数的博弈之中权衡……”微冷的yet滴落到阿曼达的脸上,王后抚0着阿曼达的头发,声音有些哽咽,“阿曼达,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也一直尽全力培养你,我要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第二件,你的父亲也许不是一个称职的君王,但他一直很ai你,我相信他会理解你的。”什么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法师秘密举行了王气让渡仪式,就在仪式举办后的第三天,苏拉王咽了气,举国哀悼。 神像两侧的柱子上用梵语刻着: 她从来不曾慈悲,也不奢望能被慈悲庇护。 “父王!”阿曼达的泪水夺眶而出,“你恨我吗?” “对不起,对不起……” 苏拉王摔倒了,柱台的边缘很光滑,他一脚踏空,便从云端跌落,阿曼达甚至连他的鞋子都来不及抓住。“父亲!父亲——” “兰迪普!兰迪普!听得见吗?” “兰迪普,你能上来吗?” “不行啊,姐姐,”他从波涛中探出小脑袋,“我上不来。” 她疲惫地将自己缩成一团,雨水似乎x1走了所有的热量,突然有人为她挡住了头顶的雨水,她抬起头,希玛的羽翼遮在她的头顶,雨滴顺着他光滑的羽毛滑落。 “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只要我需要你,你就会到我身边来吗?” 她费力地抬起头,希玛面无表情,遍t鳞伤,两侧手臂的臂环闪烁着微弱的光。 “救救我们啊!”人们哭喊的脸扭曲到变形。 阿曼达站起身,她取下希玛手臂上的臂环,轻声道:“去飞吧。” 早晨醒来,枕头被泪水打sh。 快一点,要在那念头打消之前,见到他。 这个时点,山雀人也才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没想到衣衫凌乱的阿曼达就这样打开门冲了进来。 她却连直视他目光的勇气也没有,阿曼达关上房间的门,对外头的人吩咐道:“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你好久没来看我了,是在生我的气吗?” “那你为什么要玩弄我呢?” “是吗?” “你是说臂环吗?一开始我以为这是你羞辱我的新手段,但是他们告诉我,这是为我疗伤的。” “我已经很久没有试过了,不过手臂的肌r0u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山雀人的翅膀抚上她的脸颊。“你怎么了,阿曼达?看上去好憔悴啊。” 温暖的羽翼将她收拢,久违地,他们的心脏贴得这样近。 连神都无法给予的救赎,她从希玛这里感受到了,心忽然就平静下来,阿曼达贴着希玛的耳朵轻声说:“也许我曾将你拉入深渊,但对于身处黑暗的我而言,你是唯一的光明,对不起。” 她的自由已经作为权力的代价支付出去了,而他应该拥有更为广阔的天空。 “你自由了,希玛。” 登不上,花了好大力气挂梯子,想早点看的同学可以考虑一下去微博或者绿叽叽阉割版 珂罗奥赛,是海洋通行语“海上的浮沫”的意思。 人类,人类是生命力顽强的种族,他们像是蒲公英的种子被风播种到世界各地,只要发现合适的土壤就会在那里繁衍生息。令人感到新奇的是海族,与人类有g0u通往来的海族只占他们总数中很少的一部分,毕竟大海广袤无边,没有人能确切地知道海里到底生活着多少种物种,而且也不是所有物种都能在浅水域生存。 这是克里斯多佛利一家第一次来到珂罗奥赛,露琪亚和丈夫弗朗茨几乎是瞬间就ai上这个吹着海风的城市,七岁的大nv儿伊丽莎白好奇地从马车的窗户里探出头打量着新环境,四岁的小儿子西蒙小狗一样黏在姐姐身边。他们来自中部的“百花之城”,露琪亚出生于当地有名的琴商之家,她祖上世代都从事乐器制造与贩卖的工作。露琪亚遇见弗朗茨的时候,他 弗朗茨是个很勤奋的年轻人,借助着克里斯多佛利家族的名声,很快成为了小有名气的作曲家,但他并不满足于此,他发誓要创作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顶级交响乐。 人嗓和乐器不一样,充满了变数,半年下来,弗朗茨找过很多歌唱家,却没有一个能达到他预期的效果,他自己几乎也要放弃这个离经叛道的想法。就在这时,露琪亚提议说来东北部看看,海豚人的嗓音是人类无法触及的高峰,只有少数最优秀的人类歌唱家才能勉强发出海豚人轻而易举就能发出的声音。 “夫人,先生,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吩咐我。”身穿得t西装的中年管家恭敬地说。 “好的,夫人。” 现在是下午,yan光从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反shej1n窗户里,将屋内的一切照映得格外柔和。舟车劳顿,露琪亚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雪白的脖颈格外惹人ai怜,她的头发是红棕se的,由仆人jg心打理出蜷曲的弧度,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出迷人的香气。 露琪亚眯着眼,弗朗茨的吻就像羽毛一样轻柔,让她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你不累吗?我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他用那双弹钢琴的手在她的身上演奏起了乐曲。 音乐厅中的圣母 这个名字的主人也的确没有辜负期待,格莱希亚拥有一头灰蓝se的长发,一对湛蓝如宝石的眼睛,他浑身上下的肌肤都光滑无b,腰部以上的皮肤隐隐泛着白玉般的光泽,两侧的手肘和背部靠下的位置分别长着一组鱼鳍,肌r0u紧实并不夸张,城里不怀好意的人类形容他“美丽得近乎下流”,不过当他露出尖尖的锯齿状牙齿时就没有人敢用怠慢的眼神看他了。 “有笔大买卖,城里最近来了一群肥羊,是克里斯多佛利家的,他们想找一个乐感超群的海豚人,g不g?” “我们合作过那么多次,偶尔有失误也是正常的嘛。” “这个嘛,嘿嘿嘿,”阿雷西欧目光闪烁地笑起来,“人类都是低俗的视觉动物,你也知道自己这副皮囊多受人欢迎吧!” 阿雷西欧从他的左侧游到右侧,好声好气地说:“这次的主顾是名作曲家,他想把人声合唱加到自己的交响乐里面去,你只要去唱唱歌,没什么别的要求。不然你就去试一次嘛,不愿意我再帮你回绝掉。” 第二天下午,弗朗茨、露琪亚就和格莱希亚在水上音乐厅见了面,海水会腐蚀乐器,但也有一部分海族狂热地迷恋着音乐,人类就发明出特殊的防腐方法。只不过经过如此处理的乐器价格都非常高昂,只有所谓的上流社会才有机会接触到。 格莱希亚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他出身平民,从未见过如此豪华的景观,不禁感叹原来人类竟然有这么巧妙的心思。然后他看见那个nv人,那个仿佛从拉斐尔笔下温润调和的油画中走出来的nv人,露琪亚t态丰腴,穿着鹅hse的纱裙,披着一块以蕾丝和金线装点的米白se披肩,美丽的红棕se秀发高高盘起,只留下些许弯曲盘旋的发丝,配套的珍珠首饰点缀得她更加优雅高贵,她的手上戴着洁白的真丝手套……母x之美在她身上发挥到极致,格莱希亚忘记了呼x1。 格莱希亚微微颔首。为了让海族音乐家能够与人类音乐家平视,海族演出区域是高出人类演出区域的,他就像待在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之中,接受着弗朗茨目光的扫视。 “你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nv人挽住丈夫的手,笑着对格莱希亚说,“我是露琪亚·克里斯多佛利。” “格莱希亚,可以请你随意唱首歌吗?海豚人的歌声早就声名远扬了,我和我丈夫却一直没机会聆听。” 格莱希亚唱的是《霍夫曼船歌barcarolle》,舒缓danyan的节奏宛如乘着小舟观赏珂罗奥赛的景se,虽然没有任何乐器的伴奏,海豚人明亮晶莹的歌声就已经足够令人心驰神往。 “您谬赞了。” 他是他的缪斯吗? 他嘴角微微上扬,余光却小心谨慎地关注着露琪亚恬静的脸。 初来乍到,克里斯多佛利一家其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新的城市,有新的关系网要建立。 “亲ai的,我们要和博那罗蒂一家共进晚餐,晚上早点回来。” “别这么说,他很喜欢你的音乐。” 弗朗茨有些不耐烦,但也愿意为了露琪亚按住x子和一群陌生人互扯家长里短,可雅致jg巧的上流社会总是隐隐排挤着这个出身底层的“幸运儿”。他也不止一次听见人们在背后议论,说他配不上露琪亚,还说他是个妄想利用人声合奏出名的疯子,事实上为他们的婚姻唱衰的论调早已成为老生常谈,可这里是珂赛奥罗,一个彻底全新的城市,他不想再受困于同样的局面!弗朗茨开始焦虑了,他迫切地想要拿出足以证明自己的作品,他想在这个城市发迹,他想出名想成功。经过两个月的磨合,弗朗茨的创作渐入佳境,曾经短暂寄居于他t内的灵感jg灵又一次神奇地活过来,他现在每天都急于同格莱希亚会面。 弗朗茨在娇妻的额间印下一吻,他重重握了几下露琪亚的手掌,鼓励道:“我知道你一直很坚强,很抱歉我的挚ai,你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灵感这种东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tiao.” 弗朗茨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领,又叮嘱:“亲ai的,我让管家帮你请一位家庭医生。” 一个人事业的h金岁月是很有限的,特别是弗朗茨这种以灵感为生的创作者,创意就像一口不知何时会中断的泉眼,弗朗茨必须牢牢把握住每一次命运的馈赠,他不想守在g涸的泉眼旁自怨自艾。露琪亚最近的确不太ai走动了,但他们吃穿用度都是上等人的标准,而且他们都还这么年轻,不至于有什么特别严重的毛病。一番权衡之后,弗朗茨决定继续自己的创作。 弗朗茨推开琴房门的时候,格莱希亚正在水中追逐着yan光嬉戏,他只是闲得无聊,海豚人都好动。格莱希亚sh漉漉的灰蓝se长发像水草一样漂浮在水面上,他躺在水上随波逐流了一会儿,然后猛地跳起来,矫健的身姿在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弗朗茨被吓了一跳,“上帝!”,他低呼。海豚人转过身,yan光让他的脸呈现出石膏像一般的质感。 “ciao.”弗朗茨微微颔首,在黑se的皮质钢琴椅上坐下。 踏着蝌蚪一般的音符,弗朗茨在高音和低音之前起伏,最靠右的几个琴键清脆得仿佛来自天堂的铃音,而最靠左的几个琴键又低沉得犹如恶魔的沉y,在黑白琴键构建的奇异创作空间里,弗朗茨孤独而坚定地前行着。他的眼前时而一片空白,时而一片漆黑,时而白se与黑se缠绵交织着如同飞鸟扇动翅膀……音乐家的世界,只有黑与白,多么纯粹!这是连露琪亚都不曾踏足的世界,但轻盈磁x的嗓音却总能抓住情绪转折的那些点,像藤蔓、像纱幔、像水波,用一种轻柔而默契的方式默默跟在他身边,那是他和他独有的默契,弗朗茨感到一种对露琪亚的背叛。 海豚人分明一直待在水里,为什么弗朗茨感到自己好像被诱惑了一样呢? 孕事 这本该是一个好消息,不对,这就是一个好消息。露琪亚想,孩子也许可以为她博得更多丈夫的关怀,可是她什么时候变成一个需要靠孩子挽回丈夫的nv人了呢?一定只是她太过敏感罢了,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弗朗茨也曾陷入狂热的创作之中,但那时她没有感到丝毫不妥,她全心全意崇拜着这个酝酿着伟大作品的男人。他们是一样的,他孕育乐曲,她孕育孩子,露琪亚相信她与弗朗茨在一条船上,而且他们也会一直一起航行下去。 “真不敢相信,我伟大的妻子又怀孕了,我实在太开心了!” “我难道不是一个可靠的父亲吗?” 她总觉得自从来到这里,「海上的浮沫」将她丈夫的心越冲越远。 其实弗朗茨夫妇的长相我是用《泰坦尼克号》的杰克和罗丝来想象的;格莱希亚是长发的davidbowie,颓靡的摇滚气息,x感而夸张,怪异而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