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着话往树枝上飘，巷子里寂静，时间仿佛可以在这里凝滞。 “我希望你自由，希望你快乐，如果真的有如果，我会祝程澈睡个好觉。” 半晌，他声音干涩无比，是一句请求：“还是恨吧？” 他伸手去触碰这人的耳垂，颤着唇凑上去亲了亲，发着抖，细细密密地啃咬，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求你了。” 贺远川这次停下了脚步，没点头也没摇头，偏过脑袋看他，说： “转正考察清单”完成了四条。 打水漂程澈胜出，但还是给贺远川打了个合格的勾。 只是程澈开始频繁地抽烟，身上时常有若隐若现的烟草味，两人在一起时，程澈会出去几分钟，接完电话再回来。 靠着墙抽烟的程澈让他想起初见时的那个夜晚。 转眼一年多过去了。 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 烟头是湿润的，有个凹陷进去的牙印。 程澈靠墙看他：“你别抽。” “哪有为什么，抽烟对身体不好。” 程澈看了他会，头转了回去，看着有点疲惫：“傻子，吸到嘴里要往外吐。” “好。” “能。”程澈说。 唇齿间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有点辣又有点苦。 清单完成到第七条的倒数第二周，江河于医院病危。 同时期，在江蔓走投无路之际，程赴取完卡里所有的钱，全数打进了唐运生的账户。 弄堂楼的栏杆松动数年，终于断裂。 他在空中不断下坠，阳台上站着目瞪口呆被吓傻了的程赴。 脑海中一闪而过贺远川的脸，手指动了动。 可惜只完成了六条。 贺远川不再高昂着脑袋，而是死死咬着牙，一字一句揭开自己的伤疤，试图用血淋淋的肉去换得什么。 “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房子里生活，一个人吃饭，睡觉，上学，打雷的时候我怕过，独自在家时也感到寂寞，这么多年我没有求过你什么，没问你要过任何，我就要这一次。” 贺临看了他许久，高傲的少年终于垂下硬朗的肩背。 他赢了。 再之后，绝境中的江河得到了不知名人士的救助，换了肾后脱离了生命危险，病情逐渐稳定，慢慢康复。 期间有人替他结清了所有医药费，每天会送搭配好的饭菜来，各种菜式营养均衡且清淡，都是他爱吃的。 他在病房里躺了快两个月，直到有一天，每天来送饭的人额外送来了一块芒果蛋糕。 贺远川没有再去过那个病房。 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在室内待得过久，本就白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