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朝廷的大丧礼,皇帝驾崩,京官命妇皆需入宫哭临三日。舞阳公主作为皇帝的女儿,更是与其他在京的公主一起,在宫中哀哭了月余时日,直到皇帝的灵柩前往寿宫,才得以出宫回府。舞阳公主出宫之时,正值骤雨初歇,明媚的阳光穿透层层乌云,洒照在雨后的大地上,天地之间都是蓬勃的朝气。“高睦!”舞阳公主府的马车,早已默默等在了宫门附近。舞阳公主登车后,看清车厢内的人影时,她眼中的光彩,是比车外的风景更蓬勃的朝气。“锦衣。”高睦将舞阳公主揽入怀中,一寸一寸地收紧了双臂,语气中更是无尽的眷恋。自从高睦被孙文昺释放后,她就去了京营,后来虽然也曾入宫哭临,但是她是在外朝与朝臣一起哭临,而舞阳公主则是身在内宫。算起来,今日还是高睦大难不死后,按照朝廷礼典,孙文昺作为新帝,可以以日易月,二十七日除服;其他皇子女及皇孙,则均需为先帝斩衰二十七月。舞阳公主知道高睦不该出现在她的车上,但是高睦的提前出现,让她唯觉惊喜。她忍不住凑到了高睦嘴边,贪婪地掠夺高睦的气息。高睦有些意外,但她是死里逃生人,又才与舞阳公主分别了月余时日,确实十分想念舞阳公主,所以她只是迟疑了片刻,就抛开了对礼法的顾忌,响应了舞阳公主的亲吻。直到舞阳公主将高睦的手掌拉入衣襟,热烈的体温毫无间隔地缠绕在高睦指端,高睦才讶然睁眼,试图终止这个过于紧密的姿态。舞阳公主不肯让高睦后撤。高睦为了制止舞阳公主,不得不出声道:“锦衣,不妥。”舞阳公主对夫妻之事一知半解,她想与高睦做夫妻,本质上来说,是她喜欢亲近高睦,也想要高睦亲近她。在和高睦心意相通后,高睦不再拒绝她的亲密,还会与她亲亲抱抱,她对高睦的亲近之心就已经得到了满足。但是,在与高睦险些成为一对死鸳鸯后,舞阳公主就已经不满足于亲亲抱抱的亲密了……一靠近高睦,她就很确定,她想要毫无间隔地紧贴着高睦,就像当年在温泉中那样。“没有不妥。高睦,不用管那些虚礼。”舞阳公主如果是一个信奉礼法的人,她根本不可能找高睦充当驸马,不可能对女诫心存厌烦,也不可能义无反顾地爱上同为女子的高睦。她以为高睦在为她顾虑斩衰之制,想都没想就否认了高睦的“不妥”,又再度凑近了高睦。“锦衣,我们快到家了。”高睦本质上也不是一个遵从礼法的人,她顾虑的,其实是舞阳公主府快到了。而且,她心中爱重锦衣,就算想与锦衣进一步亲密,也不愿仓促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