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帝严禁以庶夺嫡,在立嗣的问题上规定,上至亲王,下至伯府,但凡是拥有世袭爵位的人家,嫡长子年满十岁就封为世子。正因为这个规定,高松寿继承越国公的爵位时,高睦才得以成为世子。嫡庶有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高松寿以前一直默许他们谋害高睦,怎么今天就不许了?朱姨娘知道,问题出在舞阳公主身上。“什么死呀活的,公爷快别胡说!呸呸呸!公爷长命百岁!”朱姨娘着急的样子,引得高松寿心动不已。他就知道,他这个爱妾呀,心心念念全是他。为儿子争世子之位,也是为他委屈。“公爷……”朱姨娘在越国公府无主母之名,却握着当家主母的实权,再加上儿女双全,若是再与高松寿白日宣淫,传出去是会让人笑话的。她心中暗恨,为了消除高松寿的戒心,又只能曲意迎合。陪高松寿胡闹一番后,朱姨娘才有空发问:“公爷,大姑奶奶是舞阳公主的二嫂,世子也能做舞阳公主的驸马吗?”朱姨娘嘴上的“大姑奶奶”是指周王妃。周王妃是高松寿的长姐,高松寿当然记得姐夫是皇子。得知南乐公主府的情形后,高松寿就替高睦考虑了辈分问题,此时他躺在床上,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们公侯人家,不是娶了公主,就是嫁了王妃,与宫中多多少少都是亲戚。舞阳公主年纪小,辈分却大,她不在睦儿这辈挑驸马,就找不着显贵的夫家了。”“唉,奴家就是怕,要是舞阳公主成了王氏的儿媳,王氏借着公主的势,钳制公爷。”“放心。国朝以孝治国,我爹在世时,周王见了我爹,也是要见礼的。皇子都要礼敬岳父,公主又怎能不敬公爹?况且,公主单独有府邸,不会住进我们府中。”朱姨娘挑唆无果,情知高松寿期待舞阳公主当儿媳,只得叹道:“公爷无碍,奴家就安心了。只是可怜宗儿他们,早知道世子会成为驸马,当初奴家就不该得罪世子。”高松寿担心朱姨娘再对高睦下手,连忙说道:“宗儿是高睦的兄长,就算高睦当上驸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记住我的话,不可再为难高睦。舞阳公主是个能当街打人的主,她既然看上了高睦,要是高睦出了事,舞阳公主能拆了我们越国公府。皇上追查下来,府上也担待不起。”高睦会试中榜后,已经是在御前挂了名的人了,朱姨娘本来就不敢再贸然出手。她应道:“公爷放心,奴家知道轻重。只求公爷,要是奴家死了,等公爷千秋万年时,一定让奴家陪着。奴家知道,只有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才能与公爷合葬,那就把奴家的尸身烧成灰,只求公爷带上一小撮就好。”高松寿一心想沾舞阳公主的光,舞阳公主如果真的想帮高睦报仇,高松寿就算保得住朱姨娘母子,也不会保。他听到爱妾心存死意,也只是记挂着希望与他合葬,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加上不想损伤自己在朱姨娘心中的高大形象,便道:“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放心,有我在,谁都不能伤了你,还有宗儿、业儿他们。”高松寿从高睦嘴中证实舞阳公主与高睦确有渊源后,满心以为,以舞阳公主的圣宠,她看上了高睦,高睦定能成为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