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吹拂着面前的冕旒,苏韵卿过往数载的深夜梦回里,无数次期待过二人走到一起时的场面。但今时看着萧郁蘅在万众瞩目下正大光明的朝她走过来,看着殿外广场上众人欣羡祝福的眸光,她还是觉得不够真实,宛如梦一场,一切都太过美好,是她从未敢奢望过的。明诚长公主萧怀玉搀扶着萧郁蘅自西侧走到石阶下时,苏韵卿的眼底还是呆愣愣的,凝望着萧郁蘅一动不动。“陛下,臣把妹妹交给你了,你不接吗?”萧怀玉轻笑着低声打趣。苏韵卿这才痴痴的回过神来,缓步下了石阶,伸手托住萧郁蘅的纤纤玉指。二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便是春潮水涨,千花竞放,也敌不过两双眸子里旖旎缠绵的柔情脉脉。萧郁蘅的笑靥里藏着两个小梨涡,似初绽的春桃娇羞,却也不失牡丹的天姿国色。苏韵卿的头一直微微的斜向她的方向,拉着人一步一步,坚实的迈向了象征着皇权至尊的崇政殿前,并肩携手,如一双谪仙坠凡尘,傲然地立于泱泱庙堂间。长身玉立,靓影成双。晚霞绚烂,斜阳如血。殿外的山呼拜贺声震天,唯有萧郁蘅听得见苏韵卿的那一句俏皮话:“十里红妆百里旌旗,入眼桃花千万重,不及晚照良宵与伊眠。”“孟浪。”萧郁蘅团扇后遮掩着的朱唇轻启,将苏韵卿的浓情蜜意败坏了个干干净净。“朕恼了,今夜要喝上二十年陈酿的青梅酒才肯罢休。”苏韵卿垂眸俯瞰大兴宫的重檐翠瓦,嘴角含笑的与人陈说着心事。“那就…一醉方休。”萧郁蘅甚是得逞的眉眼弯弯,躬身对拜的间隙,一双秋波流转的眸子里映了两个一模一样,明眸善睐的苏韵卿。“礼成!”大宗伯的话音本该是主调,此刻于二人而言,却有些突兀的近乎多余。“哦?这可是你亲口说的。”苏韵卿抿唇莞尔,抬脚近前,在众目睽睽下将萧郁蘅揽入了心怀,指尖游走于她盈盈一握的小腰,稍一用力,便将人拐带走了。“…陛下保重龙体啊!”人群里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看着小情侣终成眷属,扬着嗓子吼了一句。苏韵卿哂笑一声,暗道这人八成已经被禁卫拉出去好生收拾了,但她的确龙心大悦,毕竟说得在理呀。明日揪出来,一定得加官进爵,好生安抚。“母亲不在,今夜大兴宫便是你我的欢场。”苏韵卿绕过了回廊,连最后的矜持都没有了,手臂绕过萧郁蘅的膝弯,直接咬咬牙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怪不得你安排母亲出巡那么上心,一日催八遍,原是在这儿等着呢。”萧郁蘅眼尾都笑出了皱纹来,一双小爪子揪着苏韵卿的衣领,生怕这人把她给扔地上。“把手松开,衣服都褶了,怎么穿?”苏韵卿垂眸瞄了她一眼,示意她松手。“就不,褶了就褶了,难不成这礼服你还想穿第二遍?”萧郁蘅嘟着个脸颊,手指用力,狠命的攥住苏韵卿的衣襟搓了几圈,“外祖母和母亲都是向着我的,你可不能欺负我。天下万民都看着呢,你若负我,就是无道昏君。”苏韵卿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了,脚步也悄然快了几分,总算是咬牙苦撑的把人丢进了宣和殿内的床榻上,“咚”的一声闷响,萧郁蘅就窝进了锦被间。苏韵卿半叉着腰嗔怪,“先别说以后,这一个月里你的膳食减半,再吃就成猪了。表面瞧着圆就算了,抱着未免太实诚。”萧郁蘅一骨碌爬起来,气鼓鼓的望着苏韵卿,不服不忿的回怼:“分明是你弱不禁风,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又没碰你家大米。”“那你是谁家的?”苏韵卿被这人整糊涂了,负手立在榻前调侃道:“普天下都是朕的,要不自此以后,你不吃大米了?”“行啊,那就每日鱼翅海参,人参血燕管饱,我没意见。”萧郁蘅抱着膝盖摇晃着小脑袋,头顶的步摇被她晃荡的哗啦啦作响。苏韵卿单膝抵在床榻的边沿,将人一把薅了出来拎去了妆台前,一边给人卸妆,一边迫不及待的凑弄道:“行了,别耍嘴皮子,来点真格的。你这点小心思我看了二十年,骗不了我,不就是想胡扯瞎咧咧的拖延时间么?今夜看你找什么理由搪塞。”萧郁蘅的思量被人赤裸裸的揭穿,只觉得甚是没面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别着脑袋不言语。“都害羞多少年了,至于么?”苏韵卿分外不解,若论动了歪心,只怕萧郁蘅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可到头来,她只负责顶着美貌撒娇撩拨,不负责善后。萧郁蘅一脸黑线,往常这话也就只敢憋在肚子里腹诽,今夜却是不一样了,她耿着脖子就怼起了人来:“是我害羞嘛,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一想,分明是你多年懦夫,畏畏缩缩,是你不行!”这话入耳,素来要强的苏韵卿可是受不住了。她斜着嘴角哼笑一声,胡乱的拆去了头上的冠冕,如瀑青丝散落于腰际脖颈间的刹那,一双含了七分魅惑三分凌厉的眉眼下,轻抿的薄唇微吐:“好啊,很好,朕今夜非让你后悔出言不逊才可。”“陛下可莫要说话不算,失了君威。”萧郁蘅一鼓作气的挑衅,伸手攀住了苏韵卿的脖子,身子一纵便挂在了她的身上,粉面笑靥如花,带着十足的妩媚,磨着一口银牙,眼底狡黠的寻觅着落口的位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