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屁股蹲下一人一个小水滩,时间久了,两滩水交融一处,再难分彼此。苏韵卿缓了缓脾气,起身便走。“去哪儿?”萧郁蘅赶紧来追,“等等我,一起嘛。”“换衣服,我冷。”苏韵卿神色淡漠,话音更淡漠。“别换,”萧郁蘅抬手将人扯住,“她明日就回京了,你我生辰她都不顾,定是气得狠了。深宫高墙,你若挽不回圣心,日子必然清苦。你我这样,她见了定会问的。你救我一次,她会放在心上的。”“你糊涂。”苏韵卿扯出了自己的衣袖,失落的出言,“此时此刻本就该活得如空气,以不变应万变。如此一闹,她只会更生气。若信我,把衣衫换了,嘱咐小宫人闭嘴。”即便真的猜中了,舒凌对苏韵卿动了恻隐,可那是建立在损害萧郁蘅在其心中印象的前提之上的,苏韵卿不愿也不屑于用这等手段谋求圣恩。“你若不依,日后大路朝天,再无瓜葛。”苏韵卿话音清冷,快步与人拉开了距离。萧郁蘅怅然地望着湖心那因着遥远,显得只如蚂蚁大小的一叶轻舟,视线中涔瞒了苦楚。此番出巡,萧家势力愈发式微,舒家出了那样的乱子,竟安然无事。萧郁蘅隐隐觉得,舒凌在布局一件大事。若她所想不错,她的荣宠早晚会散去,而苏韵卿与她自幼亲近,日后的处境也是难说。她二人唯有相互扶植,各有前路,才有未来可谈。苏韵卿几次三番不惜舍命相护,萧郁蘅笃定,这人是个重情的。虽说平日面冷嘴毒,心热就够了。她默然地跟在苏韵卿的身后,与人一道,乖觉的入了不远处的小阁,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换好衣衫,苏韵卿依旧沉默的打算推门回去。“和音,”萧郁蘅拉住了她的胳膊,身子抵住门板,忽而正经起来,“按旧例,公主满十五可开府别居。我并非只知厮混,回去会设法为自己争取,日后再见只怕不易,我想你能好过些。”苏韵卿闻言,将视线凝于地砖,沉吟良久,“你好我便好。放手去做吧,我知道如何自保。”“当真么?”萧郁蘅似乎信不过,“我的血脉便是护身符,可你身后无人。”“如此她才放心,不是么?”苏韵卿抿着的嘴角浅浅的笑了,笑得有几分苦涩。萧郁蘅敛眸一叹,感慨道:“也是。”“走吧,莫让宫人等急了。”苏韵卿淡然的出言,望着挡在身前略显落寞的萧郁蘅,恳切道:“记得步步为营。”萧郁蘅冷哼一声,闪身大方的打开了房门,斜阳的光晕洒落在她的身上,她不羁的回应:“哼,少来教训我。”二人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回了驻地,不出苏韵卿所料,无一人询问,无一人在意她二人缘何湿了头发。翌日,圣驾踏上了归京的路途,一路山高水远,舒凌选了与来时不同的陆路,只为多见些沿途的风物治安。失了圣恩眷顾,萧郁蘅和苏韵卿反倒自由的多,不必出现在舒凌的马车内,房间里。格外恣意。也正因此,与圣驾拉开距离的间隙,苏韵卿被人钻了空子,盯上了。一日入夜,一行人抵达徽州地界。舒凌不愿劳民伤财,自己留宿在了徽州府,亲近的随侍与她一起,其余人借住别家官邸。于是,苏韵卿被安置在了徽州司马的府宅,当晚,她的房间被人潜入。慌乱中,有一双冷冰冰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抵在了床榻的最深处,脖子上贴了把匕首,“不准叫,否则宰了你。”苏韵卿顺从的眨了眨眼。“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休要耍花招。”那人放开了手,却不肯收回匕首。苏韵卿望着她脸上的面具,默然地点了点头。“你祖父叫什么?”那女子凝视着苏韵卿,出言询问。“苏硕。”苏韵卿轻声回应。“你恨舒凌吗?”女子话音清冷。敢公然称呼帝王名讳,这人难道是反贼?苏韵卿眼底染了一丝慌乱。女子的眸光如刀,质问道:“你不恨她?”“我不知。”苏韵卿诚实的回应。女子清冷的容颜上,嘴角的抽搐清晰可辨。“你娘在哪儿?”她继续追问。闻言,苏韵卿垂了眸子,低声道:“走了,陛下赠了诰命,我没能送她,连葬在何处都不知。”话音入耳,苏韵卿明显察觉自己脖子上架着的利刃抖了抖。“你是谁?”她大着胆子将疑惑问了出来。匕首复又贴近了些:“再多嘴就宰了你。想自在活命还是想做官?”苏韵卿茫然的看着她,思量半晌,坚韧道:“做官,我是苏家后人,不能逃。”“你!”女子明显是生气了。苏韵卿再一次觉察了异常,她抬手去碰那匕首,指尖抵上利刃的时候,女子错愕的收了匕首,“活腻了?”“你没想杀我。”苏韵卿神色淡然,“是苏家哪位前辈?”“苏旻。”女子背对着她,立在房中床榻前,轻声出言。苏韵卿惊诧的抬眸,眼底染了些许水雾,“姑母?您活着…”“跟不跟我走?”女子没有转身,话音依旧清冷。“如何走?”苏韵卿不解的询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