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有来有往的倒是欢畅。大夫人性子温和,甚少言语,安安静静的选了两个硕大的螃蟹,在一旁剔着蟹肉。两小碟子晶莹肥美的蟹肉不多时就显露眼前,苏韵卿余光瞥见,暗暗赞叹这人手艺精湛。忽而眼底落了一盘,苏韵卿诧异的对上了她柔婉的眸光。萧郁蘅的眼底也有一盘。“吃吧,这是我娘家送来的大闸蟹,时令的最是肥美。我病着吃不得,却喜欢剥它,别浪费了。”大夫人柔声说着,劝苏韵卿动筷子。萧郁蘅毫不客气地三两下就将软糯的蟹肉塞进了肚子,对着苏韵卿低声道:“舅母一片心意,快吃,真的很鲜。”在二人四只眼殷切的眸光期盼下,苏韵卿只得闷头吃了螃蟹。好吃的确是真的,但她从前好像从未吃过这个。苏家自是吃得起,不知为何母亲从不给她吃。酒过三巡,氛围最是热闹,不知是谁提议要行酒令,偏生还是击鼓传花的路数,比的乃是吟诗做赋。这本是最寻常不过的玩闹,结果好巧不巧的,鼓点总会停在萧郁蘅身后,几个回合就逼得萧郁蘅没了词儿。苏韵卿隐隐懂了萧郁蘅所言,她的表哥都不是省油的灯,今日就这一位在场,已然将她捉弄了个好歹。萧郁蘅被灌成了醉猫,迷迷糊糊的指着舒朗权道:“表哥你欺人太甚。”“表妹这话从何说起?”舒朗权一本正经,端着酒盏道,“游戏罢了,不过消遣,若表妹不喜,可以叫停。不过在下倒是有个请求,听闻苏侍读学富五车,今日难得相见,可否应了在下一个挑战?”“和音,别理他,他的鬼心思多着呢。”萧郁蘅半趴在桌子上嘟囔。苏韵卿小心翼翼道:“外间传言都是虚妄,世子谬赞了。”舒朗权并不罢休,扬言道:“在下与你赌十盏酒,这诚意可够?你随侍姑母身边,旁人自不比你见多识广。你我只论兵书计谋,一来一回,谁先哑了算谁输,便喝了十盏酒。我为表诚意,先干三盏。”苏韵卿还没来得及回绝,这人已经灌了自己三杯。这是个什么路数?道德高位的强迫么?一番说辞让人骑虎难下,若是不比,他喝了酒;若是比,输了丢舒凌的脸面;赢了未免卖弄,舒凌也不见得高兴。真是难缠。苏韵卿眸光一转,直接拎起酒壶干了半壶,“世子恕罪,方才韵卿迷糊,没及时回应,您干了三盏的诚意韵卿感佩,只得用这蠢笨办法回礼。至于兵书并非韵卿所长,且韵卿不胜酒力,怕是神思混沌,比不得了。”“…你。”舒朗权没想到这人和他耍无赖,用他的路数反制他,一时哑了嗓子,不甘道:“那便日后再行切磋,还请苏侍读见教。”酒劲上头,苏韵卿撑着桌子都有些站不稳了,只觉得眼前都是飘忽旋转的虚影。舒凌见带来的两个丫头都成了醉猫儿,无奈的决定离开,着人把两个废物拖回了马车上。一个小儿耍了两人,舒朗权还真有些歪心鬼点子。第23章 娇弱玉盘泠辉落石巷, 马蹄声声踏梦来。亥初,陛下的銮驾直入皇城。摇晃的马车内,萧郁蘅和苏韵卿东倒西歪, 谁也顾不得谁。萧郁蘅醉了就格外话多,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再说些什么。苏韵卿起初还哼哼哈哈的敷衍两句, 后来索性没下文了。萧郁蘅伸手戳了戳她的肚子,酒气熏天道:“理我。”苏韵卿捂着肚子, 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没有说话。萧郁蘅不大高兴, 将脑袋凑了过去, 想借个力道,“我就说表哥不好对付,本当你是个能耐的,却没出息的把自己灌成这个怂样。”苏韵卿本就意识迷离, 萧郁蘅非要倚靠着她, 让她倍感难受, 只得学蚯蚓一样蠕动着身子又避开了。萧郁蘅头下一空, 直接砸在了坐垫上,摔得她“哎呦”一声。“苏韵卿!你过分了啊, 摔傻了我你养不成?”萧郁蘅瞬间酒醒,泼皮附体,一把扯着后衣领将苏韵卿薅了起来。苏韵卿眉目微微闭着, 蹙眉虚弱的呢喃了两个字:“…难受。”萧郁蘅垂眸看她, 这人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她抬手去探人额头,调侃道:“不烧呀, 你喝个酒都能这样?”苏韵卿感觉自己浑身发冷, 意识到萧郁蘅的身子是暖的, 下意识往前欺了几分,喉咙间隐隐传出了些微的哼唧声,奶奶糯糯的。萧郁蘅嗤笑一声,“还别说,醉了蛮可爱的。再忍一忍,一会儿就到了。”这么主动的贴贴,若非失了心智,断然没可能的。萧郁蘅格外享受,大着胆子摩挲着苏韵卿的脑袋。忽而,苏韵卿的身子不住的抖了起来,她冰冷的指尖胡乱的抓着,待握住了萧郁蘅的手臂,便不撒开了。萧郁蘅被冰的一个哆嗦,有些疑惑的出言询问,“你抖什么?手怎么这么凉啊?”回应她的是苏韵卿的一声闷哼,以及愈发凌乱无章的,格外急促的呼吸声。“和音?”萧郁蘅再心大,也知道苏韵卿的状态不对了,她掰过这人的脑袋,只见她小脸憋得通红一片,遂忧心道:“你说话,哪里难受?”苏韵卿只觉得胸口憋闷不已,她喘不上气来,不住的撕扯着自己领口的衣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