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珩再回家时，家里已经笼罩着一层酒气。 她掌心里抱着一罐冷藏过的啤酒，哪怕听到了开门声也没有半点反应。 “你把这个也喝了？”他捡起酒瓶走到了方今照面前，满脸不解，“为什么要喝酒？” 洒出的酒顿时淋了方珩一身，令他的衬衫湿得彻底，露出包裹着的、若隐若现的漂亮肉体。 更何况现在莫名其妙喝醉了的是他的妹妹。 方今照涣散的瞳孔跟着他动，像只猫一样，也显示着她此刻已然没有了什么思考能力。 他发现自己已经有些恐惧面对方今照冷漠、透彻、平静甚至还夹杂着厌烦的眼神。 方今照歪了歪头，竟然让自己的脸靠在了他宽阔的掌心，她像小时候那样，甜甜地叫道：“哥哥？” 他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听过方今照这样俏皮地叫他哥哥了。 “嗯，是哥哥，”他低声说。 他低下头，捧住她的脸，哑声问：“哪里难受？” 方珩骤然愣住。 不应该这样的。 可是现在他面对的是十多年没有见过的，听话又对他充满耐心，正在撒娇的妹妹。 “今照，你不可以亲吻哥哥，”他轻声说，却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仿佛这只是他体内运行的应该这么说一句的，毫无意义的程序。 “……对，”方珩无言片刻，这才无奈地说道：“可你一直也不要我啊。” 他默认自己的一切都属于她，母亲离世后，方今照是他的全部，他肩负起了方今照世界里母亲的角色，也做得很好。 可是她不要，她讨厌他。 方珩陷入迷茫和困境中已经很久了。 “因为哥哥一点儿都不听话，”方今照捧着他的脸掰正在自己面前，正色道：“哥哥也一点都不了解我。” “你如果真的想让我好好和你谈谈，你就应该放软态度，用眼泪来恳求我。”方今照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她漫不经心地说：“不过哥哥似乎从来就没有眼泪这种东西。” “不会啊，”方今照笑起来，她收紧自己的手臂，圈住方珩的脖颈，趴在他耳边说：“但是态度总会好一些吧，不会这么剑拔弩张，我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尖锐，所有的原因不是在你吗？” “可是已经弄湿了，”方今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睡裙上沾染的那么一点点酒液。 仅仅因为方珩是她的哥哥。 他对自己总是手足无措。 并且让他对自己常怀愧疚。 方今照坐在卫生间的座椅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只扭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然后在方珩在在等候的时候猛地踢了一脚凳子。 “今照，怎么啦？” 得不到回信，方珩话语里多了些焦虑，再另外三次询问依旧没有回音后，他终于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巨大的冲击没有令方珩后退一步，他牢牢接住了她，方今照在他尚未反应过来时垫脚吻住了他的唇。 方珩感受到她柔软的唇瓣袭来，下意识想推拒。 刚刚那点因为方今照正常同他说话的喜悦和轻飘飘荡然无存，方珩僵立在门前，连背脊都有些轻颤。 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反抗了。 方今照吻得累了，想退出，后背却不知何时被方珩扣住，他轻抚着她的背脊，将她彻底拉进他的怀里，主动追上了她的唇。 “方今照，我是哥哥。” 他紧紧盯着方今照的脸。 仿佛光是听到哥哥两个字，这种厌恶便已经在身体里如影随形。 他突然不敢再看她的脸，一把将她紧紧拥进怀里，只偶尔流露出一点哽咽。 其实没有。 方珩的眼泪无法让她心软，但能让她兴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