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明摘下腰间荷包,道:“我这荷包也是我娘子为我新绣的,我同你换,反正你有两条嘛。” “嘿!你个吝啬鬼!”钱明勾着他的脖子闹了一阵,五人上马,由钱明带路,七拐八绕地进了一条偏僻小巷,来到一座未曾挂牌子的小院中。 “书局啊,不过没挂牌子罢了。”钱明正说着,从厢房里迎出来一獐头鼠目的男子,见了钱明几位,连连作揖问候。 “有有,都是好货,几位爷这边请。” 钱明熟练地挑了七八本,让那男子捆好,付了钱,将书往赵桓熙手中一放,挤眉弄眼:“回去慢慢看,不必谢我。” 出了小巷,五人又去瓦舍听了曲,看了相扑傀儡戏等,一直玩到日渐黄昏才各自回家。 “冬姐姐,冬姐姐。” 她出来一看,只见赵桓熙怀里抱了一大堆东西,身后还拖着两盏兔子灯,兴衝衝丢三落四地回来了。 “上午我们去相国寺玩了,那里可热闹了,卖什么的都有。”赵桓熙来到房里,将东西都放在桌上,对徐念安道:“这些都是带给你的。” 提起这事赵桓熙愈发得意了,道:“今日我们在八仙楼吃饭,又遇着朱志福那厮。他们一桌的人朝我们削盘子,我就又把他揍了一顿,最后还盖了一碗王八汤在他头上。冬姐姐你是没瞧见他当时那样儿,一头的王八肉,狼狈极了!哈哈!” 赵桓熙被她那波光明媚的一眼瞪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好半晌才找回思绪,耳尖粉粉地辩解道:“是他们先挑事的,那朱志福还拿着个汤碗想来砸我,报上次的仇呢!” “到窗口来上药。”傍晚,房中光线昏暗,徐念安懒得先去点灯,便将赵桓熙叫到窗前,就着外头的天光,拿指腹小心地将伤药抹到他破皮的拳峰处,边抹边问:“疼吗?” 赵桓熙张了张嘴,脑子里闪过小时候自己说疼母亲乳母她们哄自己的情景,鬼使神差地道:“疼。”为了取信徐念安,还配合着她抹药的动作将手往后一缩一缩,装得十分逼真。 赵桓熙低头看着她,一阵脸红心跳,喉结轻轻滚了滚,他低声道:“冬姐姐,你真好。” 嘉祥居,殷夫人已从过来送菜的知一口中得知赵桓熙中午又与人在酒楼中斗殴了,手还受了伤,正坐立不安,松韵来了。 “知道了。”殷夫人打发了松韵,便将脸一拉,道:“瞧瞧,开始教我如何管儿子了。” 殷夫人眼睛一斜:“你这老货什么意思?敢情我还没她会管孩子?” 殷夫人大笑一声:“若是她真能把桓熙送进苍澜书院去,要我把她当祖宗供起来都行。” 殷夫人本也不是真生气,被苏妈妈这么一打岔,也就过去了。 赵桓熙带了好几个菜回来,席上给徐念安夹菜,又给殷夫人夹。说起中午在八仙楼打架一事,殷夫人笑容僵硬地夸了他一句:“我家桓熙真厉害,都能保护朋友了,可见这曲师傅没有白教。” 殷夫人听着除了打架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这才放下悬了一天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