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帮着别人说话,这都是人世间的道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以后与人交往时,多想想他的要害在哪里,你便能少吃些苦头。”徐念安又过来扯赵桓熙的袖子,“待会儿到了母亲那儿不要主动提起作画的事,若是母亲提起,你就说是我弟弟让你画的。不要紧张,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多说练字的事。”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教我这么回答我母亲了,因为我母亲的要害不仅是希望我得到祖父的欢心,还希望我能将赵桓旭比下去。一幅画固然让祖父夸奖了我,但并不足以将赵桓旭比下去,相比之下,练字在我母亲眼里才是正经事,画画是歪门邪道。她见我没有因为歪门邪道得了祖父夸奖而沾沾自喜,反而一心想着正经事,自然就会高兴了。”出了嘉祥居,赵桓熙跳到徐念安前面,面对着她一边倒退着走一边道。 赵桓熙闻言将下巴抬得高高的,转过身去,走路都昂首挺胸起来,活像隻巡视领地准备打鸣的大公鸡。 赵桓熙仔细想了想,她让他练的《祭侄文》统共也不过二三百字,他每日写两遍也就差不多了吧? 徐念安微惊:“南唐名臣徐铉长于书法,我听闻他幼时每日都要写五千个字,你六百。怎么你们画家与书法家的差距这么大的吗?” 徐念安也不多说,问完了转身就往慎徽院的方向走。 “末流画家。” “三流画家。” “还是三流画家。” “你瞧瞧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别说每天三千字,哪怕每天一万字,只要你抱着敷衍塞责的态度,也不会让你有半点进益。当然你将来到底能有多大成就并不关我什么事,若不是为着我的宅子和铺子,我才懒得管你呢。”徐念安闲闲道。 徐念安看着他飞奔的背影忍俊不禁,心道:小样儿,拿捏你还不就跟拿捏算盘珠子一个样儿?想怎么拨怎么拨。 宜苏和明理两个丫头进来陪着她,一个刺绣,一个做盘扣。 “三爷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呢,隔壁大少爷就找来了,莫不是一直派人盯着呢吧。”明理朝着外头翻了个大白眼。 “您倒是想躲清闲,怕是不能够呢。”明理噘嘴道。 “你们先出去。”赵桓熙进了房,见宜苏和明理在,神情有些不大自然道。 “冬姐姐,黛雪托捷哥儿传信过来说大嫂要给她相看人家,她不愿意嫁。怎么办?”赵桓熙凑到徐念安身边,将手中的信递给徐念安看。 “我不是说这个。是她现在被大嫂逼婚,除了我没有人能帮她了。”赵桓熙见她不接,讪讪地把信又收了回来。 “我……我不纳她为妾。”赵桓熙在徐念安的对面坐了下来,侧面对着她。 赵桓熙转过脸瞧着徐念安一脸的风淡云轻,真真是半点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心中不免置了气,果断道:“我会娶她的。”说完捏着信纸起身就走。 “反正你眼里只有宅子铺子银子,管我做什么。”赵桓熙头也不回地负气道,却停住了脚步。